宇哥,我们在这坐到屁股生疮,是唔是真能等到人啊。
黑牙泰驱赶着周围凶猛的水蚊,一口浓痰吐进脏臭的水坑里面。
男人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回应道:闭嘴。
不是啊,宇哥,太子乐难得来城砦,现在出了事,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喂蚊子,可别人都挤在福义大厦里献殷勤的嘛!冚家铲!鸡屎强那种废柴都懂得近水楼台,平常出了事这麻甩佬第一个跑路。
其他人虽然沉默不语,但显然跟黑牙泰的想法一致。
这群人除了黑牙泰已经混过了四年字头,其他都只是刚出学校的小飞仔。
可不要太小看这些丟课本进火坑的飞仔,除了少数人觉得满身纹身的样子很威风,以为吃饭不用给钱,打游戏还有保护费收,江湖义字当头巴拉巴拉的,大多数选择混字头的飞仔也是为了讨生活,博富贵。
所以这些人往往也够凶狠,为了博出位敢拼命。现在坐馆大哥的儿子在福义大厦,底层的喽啰自然想往他身边凑。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冷冷一笑。
这件事闹这么大,你在福义的时候有冇看到把安哥斩到开肠破肚的那个学生仔啊?
黑牙泰一愣:那就冇。
太岁的势力在城寨是最小的不假,但是出名够打!留在那儿是祸非福。至于那个学生仔。
男人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齿:想也知道福义大厦叫他赶快出城的嘛,我就守在九龙城寨的大门前面,绑了他送到乐哥面前,你讲到时候谁立功?
男人这话讲完,其他人也不住点头。
也许是等的时间太长,男人貌似随意地问了黑牙泰一句。
对了阿泰,上次在你赌档要拿草纸换钱花的那个烂赌鬼,再去过冇?
黑牙泰头摇得像拨浪鼓:宇哥吩咐过我留意的嘛,他最近都没有再来过。
这样啊。
男人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伸手去掏裤兜里的烟盒,眼神一瞟,啪沓一声,烟盒落地。
来了!
黑牙泰兴奋地喊了一句。
悉悉索索十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事。
宇哥,有两个人……一个四九仔转过头,却被男人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被人叫做宇哥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眼里闪烁着寒光,语气压抑不住的紧张和狂喜:阿泰,我不是让你找越南人弄把黑狗(手枪)以防万一么,快拿来!
黑牙泰闻言一愣,在他想来,对方虽然是个练家子,但是伤势不轻,他可是眼睁睁看见小周的九环大刀砍到那小子的肚子上的,自己这方面十几个人,还带着家伙,甚至专门弄了一条打猎的钩锁过来,没理由搞不倒这小子。
他强顶着男人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回说答:宇哥,找越南人拿枪也需要时间的,你催的太紧,我……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在九龙城砦的金属牌子旁边,那个消瘦的高个子身上怔怔看了很久。
他回过头,眼神扫过眼前一张张兴奋又不安的稚嫩面容,脸色无比纠结。
没搞到枪对吧。
我觉得……
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
男人最后在李阎身上狠狠剜了一眼。从牙根里蹦出来一句话。
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