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信基督,讲仁慈,但是跟日本人打了几年仗学乖了,他们学会了补刀,学会了杀掉失去战斗力的敌军伤员,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野狗就会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拉下引信,把自己变成一颗人肉炸弹。
虞啸卿看着沙盘对面的两个人,头一次感到无力,仿佛身体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解散。
他挥挥手:解散吧。
唐基叹了口气,过去招呼美英两国军官先去后面休息,完事走到林跃面前。
林上校,你想要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林跃会来这边拆虞啸卿的台,川军团现在已经是独立团,和虞师再无瓜葛,各自过好各自的小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这个人就是死死咬住虞啸卿不松口呢?
林跃盯着唐基的眼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王两位师长在想什么。这场仗打赢了,中缅公路畅通无阻指日可待,也是云南境内远征军反攻缅甸的号角,就算虞师打光了又能怎样?就像虞啸卿当初收拢川军团的残渣,拉起一支队伍,只要官位上去了,还愁没兵带吗?你才不会关心士兵的死活呢,你只为虞啸卿,为虞家人负责。南北防区李王两位师长呢?他们在赌,赌虞啸卿久攻南天门不下,等虞师和竹内联队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再一拥而上捡桃子,而钧座也一定会给他们露脸的机会,毕竟功劳这种东西,独吞容易被噎死。
唐基瞪着一双老眼看着林跃,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
一个匹夫,一名演员,两位投机客。呵……一群只顾自己的王八蛋。
你,哼!
唐基拂袖而去,他知道林跃嘴里的演员是谁。
孟烦了凑近林跃:林座,您可真敢说呀,咱这回是跟虞家人彻底翻脸了。
林跃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瘸子上尉:你今天胆量也不小啊。
您不就是让我们来这里闹的吗?虽然不知道您跟虞啸卿私下里有什么恩怨,但是像这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店儿了,我得把它攥手里呀。
咦,你没喝多啊。
小太爷人是长得瘦,不过酒量还可以。
俩人说话的功夫,虞啸卿机械地转过头,朝着门外走去,然后被门槛绊了一脚,身子直挺挺栽了过去。
师座。
师座!
师座……
何书光、李冰还有几名警卫围上来,搀住虞啸卿的身体。
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宁站不坐的师座大人倒下了。
快,快去叫医生。李冰赶紧安排下属带军医过来。
睡眠不足会影响人的判断力,而焦虑容易使人暴躁。
林跃看了那些人一眼,带着龙文章和孟烦了向院子里走去。
便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
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说话的是何书光,他瞪着林跃,毫不掩饰眼睛里的仇恨与杀机。
而余治,端起了挂在脖子上的M3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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