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勤找网管去修了,可是没用啊。
交换机、功放、均衡器什么的都关了,顶着黑眼圈儿的网管员忙得满头大汗就是找不到问题在哪里,哪怕把系统重装,只要一连接播音设备,要么没声音,要么瞎打铃。
刘杨也满头大汗地站在一边,要知道他可是广播站站长,出了播音事故他是要负责的,搞不好得上每月例会挨批。
还……还没……修……修好吗?你……你要……要不……换……换台电……电脑试……试?
换过了。网管员拍拍放在一旁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心如刀绞:我两个月前才买的新电脑,变砖了。
他越说越后悔,越说脸越难看,跟吃了一把黄连豆一样,辛辛苦苦攒了仨月,馆子不敢下,日常方便面配榨菜,夹个蛋都要考虑半天,省吃俭用总算买了一台可以装X的笔记本,结果搬到这边跟主机一连,废了,虽然没过保,可以去找售后,但是里面成套的韩国演艺圈小视频怕是保不住了。
变……变砖?变……变砖……什……什么意思?可……可以……拿……拿去……砸人……人……吗?
网管员被他弄得十分心烦:可闭嘴吧你,净帮倒忙。
哎……你……你怎……怎么……说……说话呢?小心我……我……去……找你们……后……后勤……主……主任。
找去,谁不找谁是孙子。
……
房间里两个人怼上了。
外面的学生看得目瞪口呆。
林妙妙拽拽她的搭档的衣袖:怎么回事?还没修好吗?
没呢,这都一个小时了。来自高二文科班的瘦高个儿回道。
那今天的播音……
还播什么音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另一名社员插嘴道:关键是现在设备修不好,你没看网管员的状态吗?他连问题出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林妙妙说道:电脑中病毒了?可是我记得……电脑里有装安全卫士啊。
安全卫士已经不安全了。瘦高个儿说道:我看还是散了吧。
对,散了吧。那名社员附和道。
反正今天的事故不是他们搞的,纯粹是刘杨的责任,校长怎么罚他,那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了。
咦,是你?
就在瘦高个儿转身要走的当口,林跃由拐角走来。
我……我跟你讲,广播站的电脑坏了。
这话说得,看来林跃抢话筒的一幕已经对他造成了心理阴影。
林妙妙一回头,呆了呆: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广播站被人黑了,过来看看。林跃随口回应,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大大方方走进广播站。
刘杨以为是广播社的人不听他的话进来捣乱,抬头一看是他,心里咯噔一下,脸变成了苦瓜。
你……你……又……又来……做……做什……什么?没……没看到……
电脑坏了么?林跃非常好心地把他的话补全。
是……是,是……电脑……啊坏……坏了。别人寻思帮他省省力气吧,嘿,他还不乐意,非要把话说全了。
林跃瞄了一眼门口探头探脑的林妙妙:中毒了吧,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没等刘杨说话,那边蹲在地上跟电脑主机死磕的网管员没好气地道:你谁啊?有你啥事?滚一边儿呆着去。
他一个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人都修不好这破系统,对面穿校服的能?开什么玩笑,本来搞不定机器就急躁,刘杨又在旁边叽叽歪歪,心焦得很,现在被一学生指指点点,那能给丫好脸色看?
林跃耸耸肩,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也就在这时,主机板飘出一缕白烟,空气中多了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唔,恭喜你,把CPU烧了,一千多块没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缕烟冒出。
doublekill!这回是南桥,主板给干废了一半。
网管员一脸恐慌地道:我什么都没干啊?怎么会这样?
这时硬盘传来吱吱两声。
tripekill!硬盘完了。林跃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门口广播社的人,硬盘一坏,意味着什么?接下来要广播的稿子,从网上下载的歌曲,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的音乐,还有各种调音软件,都没了。
网管员快疯了。
我什么都没做!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显示器也冒烟了,电源灯闪了两下归于暗澹。
quadrakill!
玩味的声音一出,角落里放交换机的柜子绽出连串火花,涌动的黑烟顺着缝隙往外冒,唬得刘杨脸色苍白,到处找灭火器。
灭……灭火……器呢?灭火……器……器呢?
林跃一点也不担心,兀自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网管员。
PentaKill!
HexaKill!
网管员浑身都在哆嗦,他根本应付不了眼前场面,刘杨就叫他过来修个电脑,怎么搞着搞着,设备全烧了呢?这也太邪门了。
直到林妙妙冲进屋里,从办公桌底搬出一罐灭火器,林跃这才从椅子起来,拍拍刘杨的胳膊:刘站长,你真不应该请一个嘴臭的家伙来修电脑的,你看,这一口火气重的,把全套系统都给烧了,我想想啊,按照采购价的话,这些加起来,七八万块吧,看来学校得重新给广播站拨款进设备了。
网管员快把头皮抓破了,却还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像广播站这种地儿,设备与电源间都是有稳压装置的,电涌出现的概率很低,但为什么现在烧了一连串?不过在外行人看来,基本就是他学艺不精,把整个广播站给干废了。
妙……妙妙,不……不用了。机柜里就窜了一阵电火花,冒了些烟,并没有起火燃烧,刘杨稍稍安心,用手抹了一把额头,发现手心手背都是汗。
怎么回事?
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伴着苍老的问话和围观者的议论,刘杨回头一看,发现校长带着实验班班主任赵荣宝走进来。
这屋里……什么味儿?
赵荣宝用手在嘴巴前面扇了扇,赶紧过去打开窗户散味儿。
刘杨一看校长来了,那还不趁此机会推卸责任:校……校长……是……是邱……邱林安……他他他……把……把……把设备……全……全干废了。
邱林安哭丧着脸道:校长,这……这真不怪我。
不……不怪……怪你,怪……怪……我啊?刘杨指着林跃和林妙妙说道:不……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们都……都看见了,是……是不是……妙妙?
林妙妙能说啥?看见啥说啥呗:是得,校长。
刘杨继续落井下石:本……本来就……就装……装个系……系统的事,他……愣……愣是……啊毁……毁了广播……广播站。
林跃也不忘踩上一脚:这次烧毁十万设备,下回搞不好就是一百万的,对了,校长,咱们学校有价值百万的设备吗?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或许是被搞怕了,赵荣宝怎么听怎么觉得林跃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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