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说好要为大哥报仇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一个老头打败!
这样的失败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对方完全是在靠力量和速度正面碾压,是堂堂正正浩浩汤汤的大势之胜。
这种优势纯粹建立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上,那种差距大得让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抵抗。
但贝西没有放弃。
他已经受够了放弃: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失败!
就这么输掉的话,我怎么能对得起一直在背后守护着我的大哥!
贝西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已然牢牢捆住自己胳膊的钓线。
他想要恢复行动,拿住鱼竿,继续战斗。
但这样的挣扎并不能让束缚解开,只能让那些线在颤动中越缠越乱。
该死、该死、该死!
给我解开啊!!
贝西拼命地使着力气。
杂乱的钓线在手臂上越缠越紧。
那一圈圈的线很快就撕开皮肤切开血肉,深深地勒进了骨头。
你这样手会废掉的。
承太郎古井无波的目光中微微泛起了一阵波澜。
废掉就废掉...
如果我现在还不能有所成长的话...
贝西的眼里已然溢满了泪水:
大哥就看不到了啊!
那种剧烈无比的疼痛自双臂蔓延至全身,如利刃一般深深地刺穿了他曾经软弱的灵魂。
但这种痛苦非但没让贝西退缩,反而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他大哥口中的觉悟:
普罗修特大哥...
原来你一直在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在战斗吗?
觉悟,这就是您说的觉悟啊...
贝西将力气使到了最大。
他硬生生地用钓线削掉了手臂上的一圈血肉,然后一寸一寸地将那些被血液染红的线从糜烂的胳膊上退下来。
森白的骨头在猩红的血肉间泛着冷冷的光。
而贝西竟是用这样残破的手臂,颤抖着握紧了鱼竿:
即使手被削烂脚被砍断,也绝对不能放开鱼竿。
大哥,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贝西奋力舞起鱼竿,带着四溅的血。
呀嘞呀嘞...
承太郎颇为感慨地沉声轻叹:
李青,你们这次真是惹了些不得了的家伙啊。
鱼钩再次飞来,这一次的钓线已然被血染得清晰可见。
承太郎抬起头直视着这个陌生的敌人,眼里略微带着尊敬:
白金之星——
世界!
时间在此刻静止。
血液,钓线,贝西那张疯狂而坚毅的脸,都在凝固在了承太郎面前。
白金之星挥手拨开空中凝滞的鱼线,迎着贝西猛踏一步欺身上前: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静止的时间中狂风乱卷。
很快,时停结束,积蓄到极致的拳力开始作用于现实。
贝西在迷茫和绝望中骤然倒飞出去。
他的身体就像是炮弹一般瞬间轰在了火车侧壁,直将那结实的钢铁车身都撞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再然后,贝西的身体轰然落地。
他从站台和火车间的间隙中掉了下去,掉进了下方的铁轨,掉进了一滩灼热的血里。
咦...铁轨上怎么有血。
攻击太过猛烈,失败太过突然。
贝西的大脑根本没时间反应,只是在恍惚之间注意到了身下的鲜血。
他刚刚才掉下这里,这铁轨上的血当然不是他的。
李青一直在站台上,它的血不会流到这里。
嘀嗒,嘀嗒,嘀嗒。
那微弱的滴血声在耳畔响起。
已经重伤濒死的贝西艰难地抬起脑袋,映入眼帘的便是...
普罗修特...大哥!
贝西眼中的泪水如洪水决堤:
原来你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不远。
对不起...都结束了...
他浑身颤抖着,声音数度哽咽:
我...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
我...真是...太没用了!
普罗修特早就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绝望痛哭的小弟,目光迷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没改掉爱撒娇的毛病。
不过...
普罗修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终于成长了,贝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