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姓李的,你不要太过分,我好心好意劝你不要干傻事,你便是这般编排我么?
李钦载打了个呵欠,敷衍地道:多谢县主的好心,我会记住的。
金乡深呼吸,暗暗说服自己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李钦载的嘴贱,自己早就从崔婕口中听闻了不少事迹,平胸而论,这一次他还不算最贱的。
平复了暴怒的情绪,忍住了把这登徒子掐住脖子塞进茅坑的暴戾念头,金乡努力用认真的语气道:李钦载,看在婕儿的份上,你莫做傻事,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你有妻有儿,出了事妻儿怎么办?
厌胜案我听说了,据说牵连的宫人不下千人,事发才三日,已有数百宫人被株连丧命,巫蛊之祸历来被帝王忌讳,任何人牵扯其中,必将承受万钧雷霆,李钦载,你掺和不起。
李钦载目光如湖泊般平静,淡淡地道:我只想帮弟子一个忙罢了,厌胜巫蛊什么的,我并不想掺和。
金乡加重了语气道:你帮了这个忙,就已身陷其中了,难道你不懂么?
李钦载笑了:师生如父子,还是那个比喻,比如说,你不小心一头栽进……
话没说完,金乡大怒:李钦载,你混蛋!
说完金乡扭头就走。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李钦载呆坐许久,神情萧瑟地叹了口气,道:来人,给我更衣。
穿好官服的李钦载出门,登上马车径自奔太极宫而去。
直到李钦载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内,拐角廊柱下,金乡的身影转了出来,盯着大门的方向,恨恨的目光仍余怒未消。
没见过自己非要找死的人!如此大的祸事也敢往里掺和,真觉得自己的八字生得硬么?金乡恨恨自语。
嘴上骂个不休,金乡的表情却越来越挣扎。
许久之后,金乡突然狠狠一跺脚:混蛋,匹夫,登徒子,无耻之徒!若不是为了……为了婕儿,我才不帮你!
说完金乡不再犹豫,整了整发鬓后,吩咐侍女备车出门。
…………
太极宫,安仁殿。
李钦载跪坐在李治面前,两人表情严肃,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错落,却不是围棋,而是五子棋。
这是昔日李治在甘井庄度假时,李钦载教他的玩法。
李治学会后顿觉比围棋手谈好玩,要动脑,却不至于太消耗脑力,很适合休闲舒缓压力,回到宫里后也乐此不疲。
棋盘上,李钦载执白,李治执黑,眼看李治已占尽上风,一子落下,四星连珠,胜局已定。
李治高兴极了,一脸坏笑看着李钦载,等他再落一子便赢了此局。
李钦载心不在焉,待到想认真时,已然回天乏术,沉吟思索良久,突然伸手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通乱拨。
李治笑容一僵,眼看一盘稳赢的棋被他拨乱,却来不及阻止。
你,你怎可耍无赖!李治惊怒道。
李钦载表情一整,正色道:陛下,臣尝闻‘业精于勤而荒于嬉’,陛下是大唐英主明君,怎可沉迷于嬉玩小道,臣必须劝谏陛下,明君不能瞎玩,不如认真批阅奏疏去吧。
李治气坏了:朕与你玩个五子棋就不是明君了?再说,这五子棋还是你教朕玩的,朕若是沉迷于嬉玩的昏君,你便是佞臣。
接着李治咂咂嘴:‘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咦,这句话不错,景初的嘴里常有振聋发聩之警言,善也。
李钦载没接话,迟疑半晌,终于直奔主题:陛下,听说厌胜案已查到主谋了?
李治表情一僵,苦涩一叹:是,没想到是朕的两个女儿……
李钦载想了想,道:陛下嘱臣暗中侦缉此案,臣却一无所得,是臣辜负了陛下,臣失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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