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怒,风情乍现。
李钦载睁大了眼睛,李勣醒来后,他的心情骤然松懈,今日此刻才正眼打量她,于是赫然发现,这女人模样真不错。
论五官,她不如紫奴那么深邃,不如金乡那么细致,也不如崔婕那么端正,可偏偏有一种淡雅超群的气质。
就像前世旧上海滩穿着旗袍,翘腿坐在陈旧小洋楼的阳台上,恬淡地看着楼下的时局纷乱,而她,独自静好。
总之,我爷爷伤情痊愈之前,一切便拜托你了。若伤情有反复,还请全力施为。
金达妍嗯了一声。
李钦载盯着她美丽的脸庞,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很害怕,怕我杀了你?
金达妍下意识嗯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急忙摇头,然后用不屈的眼神瞪着他。
李钦载笑了:别怕,大多数情况下,我其实还是很讲道理的,我爷爷的命是你救的,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我不会杀救命恩人。
金达妍迟疑了一下,道:那些乡民……
我已派人传令,看管乡民的部将已撤走了,乡民们毫发无伤。
金达妍松了口气,道:多谢……
我留下你的性命,你不谢我,我留下乡民的性命你却谢我,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金达妍幽幽地道:我父母常年云游在外给人治病,我从小是被乡民们养大的,他们确实对我很重要。
李钦载恍然,难怪当初拿乡民的性命威胁她,她很快便妥协了。
果然,她的软肋暴露得很彻底,让人一抓就中。
李……将军,金达妍突然吃吃地道:令祖的伤病若痊愈,能放我离开吗?
李钦载一怔,随即笑道:当然,我说过,我其实很讲道理的,不但会放你走,而且还会送你钱,让你此生吃穿无忧。
我不要钱。金达妍摇头。
李钦载叹气,世上居然有不要钱的人,很明显大家三观不合。
好吧,你也保重身体,不然你若病倒了,我都不知让谁来医你。
说完李钦载起身打算离开,他和她仍很陌生,没那么多闲话可聊,尤其是,彼此的国家还在交战。
正要离开时,金达妍突然叫住了他。
李将军,你们大唐是真打算灭我们的国吗?金达妍眼里有悲悯。
李钦载沉默片刻,缓缓道:你不过是平凡小民,这些事你不必操心,而且,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将来你若遇到危难,我可保你和乡民平安。
金达妍叹了口气,黯然垂头。
李钦载只好道:我营帐里有一位女子,她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如果你心里的坎儿过不去,不妨让她开解你一下?
大乱之后,会还你们安宁平静,至于城头变换的旗帜,对升斗小民来说,并不重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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