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鄙夷地道:丈人,既然占了便宜,就大大方方得瑟炫耀,不要搞得好像吃了天大的亏,一副自我牺牲自我感动的样子,太恶心人了。
滕王老脸顿时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道:江南之事,事关本王颜面,回长安后贤婿莫与我女儿提起。
李钦载假笑几声,这老纨绔真不是东西,平日里不是狗贼便是竖子,现在知道管自己叫贤婿了,这嘴脸真是……
不行,丈人刚才又辱骂我了,回长安后一定会跟你女儿聊聊的,小婿忍不下这口气。李钦载冷着脸道。
滕王皱眉:贤婿要如何才能忍下这口气,然后守口如瓶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生气了,两万贯钱都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滕王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姓李的,老夫劝你要点儿脸,屁大个事儿,你竟开价两万贯?
李钦载想想觉得也是,主要是老纨绔的脸面不值钱,开价太高的话,人家说不定一横心索性不要脸了,自己岂不亏大了。
于是李钦载立马改口:一万贯或许能让小婿转怒为喜,不然小婿回到长安后不仅要跟金乡深聊,而且还会请几个嘴大的街痞无赖,将老丈人在江南的光荣事迹分成一百个章回,每日轮流宣讲。
滕王怒视他,半晌,狠狠一咬牙:五千贯,给老夫闭嘴。不然老夫索性不要这张脸皮,任你败坏便是,反正老夫这辈子也没什么好名声!
李钦载黯然一叹,果然,他的道德底线比自己想象的更低……
…………
深夜,滕王已离开帅帐歇息去了。
李钦载坐在烛台下,擦拭了许久的钓竿油光可鉴,又抓了一把粳米,掺入米酒搅匀,这是打窝必备的利器。
看着手里完美的钓竿,李钦载满意地点头,他对明日钓鱼的收获充满了信心。
以前经常空军,那纯粹是手气问题,来到鱼米之乡的江南如果还空军,那就说不过去了。
打了个呵欠,李钦载收拾好钓竿,伸着懒腰正要吹灯睡觉,帅帐外却传来冯肃的声音。
五少郎,吴郡顾氏家主顾成章帐外求见。
李钦载一愣,然后冷笑起来。
孩子死了,来奶了,有意义吗?
告诉他,我已睡下,不见客。李钦载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帐外沉寂片刻后,突然听到顾成章的声音。
李郡公明鉴,江宁民变非我顾氏指使,实为顾氏族中一个不肖子弟私下所为,老夫断不知情,今日方知犯下大错,那不肖子弟已被拿下,老夫大义灭亲,愿交予李郡公严惩,顾氏绝无怨言。
帅帐内,李钦载无声地冷笑。
长见识了,居然真遇到替死鬼背黑锅这种狗血事,作为望族家主,真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这该死的求生欲……
顾家主请回,江宁民变之事,自有刑部和百骑司严查。我累了,恕不见外客。李钦载隔着帅帐的门帘,语气淡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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