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家里的钱都在他爹手里把着,今天警查上门都给搜走了。
见到这两人谨慎的模样,余大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便对着李学武露出了一个看透一切的坏笑。
韩雅婷听见这话也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那边,随后瞪大眼睛追问道:您确定?
闫富贵现在倒是看的开,神情放松了下来,感觉自己的脑血管没有爆,心稍稍落了地。
张工,这些东西现在的危害怎么样?需要我们撤离或者申请专业人员过来吗?
看着公公的表情,葛淑琴忍着泪水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就是一个……
好么,多亏他是没当护卫队,这要是当了,还不得儿子抓老子啊!
他就是眼珠子大,其他的零件儿就属胆子小,他是老二,家里出了事儿,只能找他大哥了。
余大儒这会儿却是不相信的,眼睛看着两位技师严肃地问了一句。
余大儒颇为羡慕地看了看那台执勤车,这会儿车顶正有一个探照灯亮起,直射向去了目标仓库。
什么叫家里的天啊,说白了就是顶梁柱,遇见事儿顶事儿的那个就是天。
要说这个时候的人荣辱观比后世强的多,前院儿于丽离了婚以后到现在还有人在背后指着她说闲话儿呢。
葛淑琴咬了咬牙,问道:您是想我离开您儿子,离开这个家是吧?就是想让我走是吧?
说完了这些话,闫富贵撑着栏杆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对着葛淑琴摆摆手,回屋去了。
不求别的啊,只要能进护卫队就成,这些人太帅了。
那就完蛋了
甭管钱是哪儿来的,只要你有钱,那怕你就算是给人当三儿,人们也愿意捧你的臭脚。
说着话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说道:我啊,无良便是无德啊,没做过错事,但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报应都应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了,是我的错啊。
但她要忍不住了,就这么瞪着自己,睡都睡不下。
葛淑琴看着公公问道:您不怨我坏了闫解成的家庭?
因为后半夜都有点儿困,有个热闹了不地了,很多人都站在这边看着,韩雅婷找人的工作倒是进行的很顺利。
就这么隔着门窗,即使关上了她都睡不安宁,跟有鬼似的。
好,您不问是吧
闫富贵皱着眉头靠在了柱子上,看着葛淑琴道:你认识后院的李学武吧?
再一听完韩雅婷的解释,便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道:那咱们就出去透透气?看看这带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看可真是给他吓了一哆嗦,趿拉着的鞋都跑飞了,跑过门槛子、跑过了院儿,直接就去对面儿的李家找李顺。
说着话眼睛看向了葛淑琴,道: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但你从东北舍命飞过来,落在了我们家,这就是命。
葛淑琴愣愣地看着闫富贵,她还真没从闫解成和闫家的众人身上看到跟李学武关系有多好。
等回来以后,由着韩雅婷去审苗雨,他则是上了楼,对着还在等着的沙器之说了甭等了,睡觉。
李学武看了看余大儒的背影,眯着眼睛从鼻孔里出了出气。
虽然在抓人的时候他见过了这些人的装备,倒是没怎么见到他们动手。
可这个老公公真有耐心烦儿,就是忍着不问,不说。
一个是轧钢厂保卫处的樊股长来家里搜查,另一个就是大院儿里的情报官棒梗和鸡毛蒜皮宣传队干事贾张氏的大力宣传啊。
可韩雅婷已经知道了这玩意儿的危害了,问道:那我们现在拿它会不会?
闫富贵点了点刚才还咄咄逼人,现在一副惊慌失措的葛淑琴,道: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没有搭理你。
闫富贵语气很轻,很缓,深怕惊扰到了什么似的。
谁家门口要是停了一台警车,或者被警查带走去问话了,那可了不地了。
刘光齐来了也没法儿啊,他爹犯了法,总不能带着全家老小跟保卫处门口对抗去吧?
闫富贵微微摇了摇头,点了点葛淑琴道:你信不信,别看李学武跟我关系不咋地,但我问他办这件事,你一定跑不掉,别说赶你走,抓你都是轻的。
把这六个东西带进轧钢厂,后果基本上猜得到了。
葛淑琴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腿儿下炕,穿着一身儿沙绸布的睡衣,抓了一件棉袄披在了肩上,登登登趿拉着鞋推开门就走了出来。
这一瞧看可是吓坏了,他妈的哈喇子都下来了。
真的?
可他还是不敢判定这两个老师傅会因为李学武的面子在这儿胡咧咧。
别看刘光齐带着老婆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刘光天和刘光福整天嚷嚷着要出去住。
我跟您问一句啊
余大儒这时撇撇嘴,他最不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装哔方式了。
韩雅婷按照李学武的吩咐,给护卫队打了电话,下达了紧急集合的命令。
李学武挥手安排了韩建昆开车去送杨凤山,自己则是等在一边,跟着护卫队员一起,看着余大儒皱着眉头,带着刚才跟他一起笑话护卫队的那些保密部人员小心翼翼地捡了地上的六个铁盒子装进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铅皮箱子里。
见他二哥喊,捡了地上的鞋子尥蹶子往出跑,去找他大哥。
嗯
您别说了,都是我的命
处长?
你想啊,一大爷是谁啊,这院里儿的话事人啊……咳咳,办事人啊!
马三儿已经是她能认知的最牛的存在了,可她是听着李学武一人单挑毙了马三儿十几个人的传言跑出钢城的。
这技师也就是看着老,实际也才四十多岁,跟着韩雅婷在全场众人的注视下,还有些荣幸地走到了场中央。
你要说送钱,人家李学武现在不差钱儿,要真冒冒失地拿钱上门,说不定更难看。
两人都知道睡不了多长时间了,可能睡一会儿也解乏儿。
老张点头道:具体是什么什么样的放射源还需要到研究所做分析检测才知道,我能判断的就是,用铅皮防护的,和特定的发生装置一般用于放射物品上。
葛淑琴抬手要制止公公继续说下去,喘了一口气道:您就当我是个裱子,当我烂命一条,当我是条野猫野狗,我吃够了攒够了就走,行吧?
余大儒见韩雅婷领着人过来,抿着嘴,眼睛看向一边,脸上都是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对着那几个护卫队员摆摆手,示意他们站住。
二大妈也是没敢想着能指上儿子,说不定那屋打呼噜的两个儿子心里多么乐呢,家里总算没有打人的老混蛋了。
不让她媳妇儿在这儿是怕累着,他自己不在这儿是怕脸上臊得慌。
是
韩雅婷点点头,拉着两人向李学武那边走了过去。
这边韩雅婷带着人过来,先是给李学武做了汇报,说明了那边的情况,随后又请两位技师做了解释。
没那么严重
对,就因为这
贾张氏的嘴那堪称无风都起三尺浪的主儿,得着这个消息那就更是浪打浪了。
李学武点点头,站起身,如了杨凤山的意。
刘光天搓着脸,从里屋走出来,瞧了母亲那屋一眼,见母亲正依靠着墙坐着,便招呼了一声。
杨凤山倒是看出了一点儿不对来,这两个技师可不是说谎话给别人装面子的人,这么谨慎对待的,真有可能是严重的东西。
如果不是闫富贵那犀利的眼神,和葛淑琴那倔强的目光,还以为这两人多么不正经呢。
老张技师走到场中央,也是感受到了周围人注视的压力。
被叫到的老张见到这老小子的模样,也是愣了愣。
浴池血战当时可是最热门的话题,她听的时候是十几个人,她不知道的是,后来都传成京城来了一个牛人,一人单挑马三儿几十个人……
老郑这会儿耍起了马后炮,带着老张要往后面躲,却是被老张制止了。
等这些人走后,李学武挥挥手,示意韩雅婷集合队伍,带着大家乘车返回,也没搭理那些事儿完了都不愿离开的看热闹的。
闫富贵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女人,嘴里动了几动,愣是忍着一句都不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捡完这些东西在吉普车上放好,余大儒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站在那边浅笑的李学武一眼,上车带着人出发了。
刘茵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说道:这一定是中风了,赶紧送你妈去医院,就是你李叔来了也不成,赶紧的,别耽误。
受够了!
葛淑琴是泥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受过爹妈的疼,也没受过长辈的管,她只知道拼。
听见可以上前去看看那是啥,很多人都主动要去。
我就说是吧!
这一听见劲爆消息,那还不是撒腿儿往家蹽,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最好事儿的奶奶。
后世,呵呵,后世的只要没把孩子生下来的都叫姑娘,只要没领了证的都是高清玉洁。
她是什么脾气啊,那是一点儿文化都没有的底子,横竖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给她一本书合着书名都不一定认识。
所以啊,见着一天老横着个脸的二大爷都怕着呢,尤其是他们家打孩子的时候。
护卫队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看见周围人的嘲笑和议论声了。
韩雅婷看了看李学武,觉得刚才已经就够丢人的了,处长这是瘦驴拉……硬要找回面子吗?
不敢看李学武又不是她的错,她可是亲眼看见李学武……
我……!
难道李学武搭理不搭理自己都是自己是否是一个合格留在院子里的标准了吗?
闫富贵没有理会愣住的葛淑琴,缓了缓语气说道:既然老大说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但人贵自重,能换个活法儿,就别轻贱了自己去。
可她是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忍得了公公这种软刀子。
李学武看了看杨凤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替他小舅子还账呢。
那您又想干什么呢?
可你要是真犯了事儿,那得了,瞧着吧,狗都不往你家跟前儿去,嫌脏。
怪不得她看公公几次都坐在这边望着她,望着她的屋子。
这么凶狠的人她哪里敢直视,有时候李学武穿干部装她就更不敢了,只敢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看的。
还是刘茵心肠好,见不得这种事,撒了手里的活儿跟过来看了看。
老张看了看有些皱眉头的几位领导,解释道:我查看过了,上面的铅皮都完好无损,发生装置也没有打开,交到京城物力研究所处理就行了。
葛淑琴都知道自己荒唐,那后院二大爷刘海中家里,就更觉得荒唐了,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倒是鸡贼,自己不敢确定,喊同在车间的工友过来看。
余大儒很是无奈地咬咬牙,点了点头,在跟老张再次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去找了他们的人。
您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公公没有骂她,打她,却倒是引的她敬了,怕了。
葛淑琴不知道公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站在那儿听了。
就算是李学武派出了护卫队进行了有效控制,可只要他亲临现场,那就是他带头指挥这个工作了。
也就是说,这院儿里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指着他给做主呢,你把做主的人祸害了,那还得了啊?
今天厂里的事儿都没等着众人下班就传回院儿里来了。
李学武等人走后,转身看向了杨凤山,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招待所,在那边给您准备房间。
李学武转头对着韩雅婷说道:去车间那边问问,有没有懂危险品的技师,让他们去看一下。
余大儒也见到了这副错愕的场景,抿着嘴,忍着笑,将脸调了过去。
那边不明所以的围观众人却是有害怕的已经往车间回去了,想着能躲一躲也是好的。
等他蹲下身子要拿那盒子的时候却是顿住了,随后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杨凤山不愿回保卫楼是因为这边没有了再纠结的价值,李学武这也是如此。
已经水落石出了,杨凤山就没有再回保卫楼等消息的必要了。
闫富贵看着惊讶的葛淑琴,点点头说道:上次回来,他跟我说了他自己的问题,唉~
等听见处长的命令,更是觉得有些羞耻,就这么几个铁疙瘩还值得领导这么紧张兮兮的?
可李学武的命令就是命令,就得执行,几人相视一眼,也是满脸通红地放下了手里的盒子,按照李学武的命令退了回去。
要不怎么说二大妈欲哭无泪呢,家里的天塌了,她也是没辙了。
您不埋怨我?
这是他见到那盒子最原始的反应,可周边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哪好意思临阵退缩啊。
闫富贵一只手撑着柱子,一只手点了点地上,对着葛淑琴目光清澈地说道:你得为你自己活着,我这么大岁数了,反正不会管你怎么着,但这种事吃亏的都是你自己。
李学武倒是没在意,这种能力只是基本功,要说优秀,还得在业务上见真章。
现在二大爷刘海中犯了事儿了,说是故意给一大爷包里放了根焊条,好诬赖一大爷盗窃,这还了得!
这不仅仅是盗窃和诬赖的事儿了,这是丧尽天良啊。
这车真不错
杨凤山的眉头已经皱的很紧了,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李学武昂了昂脖子,并没有在乎这人的模样,就这德行,照姬卫东的坏差远了。
别晃了
李学武的办公室是有个休息间的,里面有卫生间和一张单人床。
老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张制止了,还瞪了他一眼。
李学武睡前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凌晨两点,睡到七点也算合适,灭了闭火,铺开被子便睡了。
去年许大茂家里就扯了一码子,倒是让李学武给卷了出去。
葛淑琴长舒了一口,抹了一把眼泪问道:是怕撵不走我吗?
没那么严重的
葛淑琴见公公是这么个态度,悲愤地说道: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忍受不了您的目光跳河自尽吗?
葛淑琴的眼神慌了,她真没想到公公竟然能看出这个来。
这玩意儿会爆炸?
老张嘴里说着,手里做着手势,好像爆炸一般。
刘光福正跟那儿闭目磕眼地抓头发呢,听见他二哥没好气儿的喊,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走过来要瞧,却是见着了他妈的模样和听见了二哥的话。
那自己去找人的时候要不要交代一下技师,把这六个东西说的危害性大一些?
就说很危险的炸药?
刘光天先跑到倒座房,找了正洗脸的老彪子,说自己母亲中风了,想借三轮车去医院。
李学武和缓着语气,扬了扬眉,眼神看向车间方向问道:如果这东西放在车厢里,到时候人家一打开……
好么,这可真是中了棒梗的下怀了,他就怕二大爷,他也最讨厌二大爷。
呵呵,好东西多着呢
老彪子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喊道:那特么还耽误啥,蹬三轮去啥都晚了,赶紧把你妈抱过来,我去着车。
说着话也不等刘光天回答,扔了手里的毛巾就往西院儿车库跑,去准备那台威利斯。
刘光天挨了老彪子的打,听见老彪子的喊,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呜咽着往回跑。
往日里真看不出这些收破烂的破落户有多好,只有被大家指指点点的讲究后,遇见急事儿了,才能看得出这个时候出手相助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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