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憋憋嘴，哄着小侄女说道：说，说你爸爸是大骗子！是大忽悠~
李学武走进屋抢了母亲和奶奶手里的抹布，示意往后院去，道：赶紧的吧，后院弄去。
刘茵对着儿子说道：锅里的火都烧上了，晚上去后院儿住，今天暂时在家吃。
打！
保卫科的护卫队被李学武拉去看行刑当然有传出来，结合处长刚才的话，那就是……
好
到时候可真就是水火不容，刀兵相见了。
如果没有这次的居民区项目，那边疆的货物会源源不断地到达轧钢厂，轧钢厂再销售出去，折出来的钱再返回边疆。
老太太笑着捶了捶自己的腰，说道：孩子给我吧，快去换衣服吧。
行了
这都是正常的组织程序，在新的岗位出现时，一般都是调查几个人选供领导选择。
进了中院儿，李学武正叼着烟往出走，却是瞧见一大妈着急忙慌地奔着他来了。
就像他所说的，全厂八成人都知道李学武和他的关系好，在杨凤山这儿就更不用说了。
李学武带着母亲去了厨房，道：您就做家里的，赶明个儿我要在家吃先跟倒座房那边说一下，别浪费了。
你再有能力，再有水平，合着我不用你行不行！
有能力并不是猖狂的资本，总不能叫你一个副处长乱了厂长的计划。
啥？
当然了，调查了并不代表就能选上。
打！
要是往常，一大妈问这个，准有人说给他。
哈哈哈~
怎么办
如果紧抓权限和限制李怀德，那么这个项目就要煮成夹生饭了，他是吃，吃不下去，不吃，他就得下去了。
李学武翻着白眼地说道：上次就说出去玩儿，结果呢！
没有~~
是
倒是正在组建的稽查科相对来说轻松些，李学武除了日常工作会关注他们，基本上不会提什么具体的要求。
杨凤山看了看脸色为难却又关心模样的景玉农，笑着说道：暂时先这样，容我再想想，你们要是有什么解决经费的建议，随时找我。
一大妈这会儿被李学武打断了两次，慌张的情绪已经有些缓解，这会儿便开始给李学武解释开了。
什么话这是！
可一大爷和一大妈这儿他得问问。
记一下，月底前提醒我不要出差，治安案有结果了
行了，到时候看吧
李学武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着回头看自己的秘书笑着说道：付处长是关心和惦记保卫处的建设工作的，更希望保卫处的基层人员素质有一个质的提升。
如果放权，不仅完不成领导的部署，轧钢厂这边的权利架构一定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厂长，要不我晚上约他再谈谈？
一大爷的为人李学武还是了解的，一大妈更是老实本分的，这事儿听着是跟自己有关的，总不能在院里说。
给了，但没见着董书记，是一个服务员接的
指挥车开出了大门，李学武看了看门口的检查岗，对着沙器之说道：明天记得提醒我一下，门口的岗位可以撤了，换成盯守勘察。
这会儿父亲拎着些东西带着老太太和母亲进了屋，李学武赶紧过去帮忙。
李学武坐在炕边看着妹妹问道：你收你三哥小贿赂了吧？
这步棋走得真是又别扭又不情愿。
老七也是赞同地点头说道：我都听人说了，咱们门口这个，是特么三厂的，交道口那个卖的一直是二厂的，这三厂的就是不如二厂的好吃。
包括韩战在内的科级干部都在适应李学武的这种工作节奏和要求。
那肉上都能烤出油儿来，嘎嘎香
说完话叮嘱了句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
没有！
撞伤了？
李雪站在炕边，看着二哥给侄女系围兜，又给塞了一块儿虾干。
别人记不得，李学武还记得呢。
即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都没能劝和两边，那他可能就要早做准备了。
杨凤山看着徐斯年说道：我没说他搞小山头儿。
李雪被二哥问懵住了，这个问题听着有点儿简单却又好像不是。
坏！
不是
是在试探他的态度，试探他到底有没有决心要跟对面亮刺刀。
等跟着一大妈进了屋，也没关门，就站在堂屋里示意一大妈可以说了。
李学武示意了一下院里道：不耽搁你忙了，回头儿聊。
好在主动权还在他的手里，打还是不打，暂时还都由着他。
那什么时候……
嗯
果然，就听一大妈说道：还是淮茹跟我说的，说是在厂大门口，你一大爷被车子撞了。
李雪对着去换衣服的二哥嗔了一句，随后对着小侄女教道：说你爸爸坏。
就是这个脾气和秉性啊……呵呵
呵呵
杨凤山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随后说道：缓一缓再说吧，现在项目正在筹备阶段，等真的需要，再讨论。
别看徐斯年在这儿说李学武的脾气，跟厂长表现的很客气和顺从。
李学武也就是故意逗妹妹的话儿，这会儿见妹妹不再问自己的事儿了，便说道：如果周末没事儿，那就去划船。
李雪有些腼腆地捂着嘴笑了，虽然知道是二哥在逗自己，可还是有点儿开心。
是，处长
李雪倒也不气馁，跟着二哥进了屋，按照李学武的指点放好了包，又跟着走到炕边说道：三哥还说约大家出来玩儿呢。
路上顺利吗？
那位不在家，正面刚的只有这位保卫处的负责人了。
李学武接起来便听见是闻三儿的声音。
李学武这边进了院儿往倒座房看了一眼，见屋里几个小子正坐在桌子边上聊着，便也没进屋，径直奔着垂花门进了。
处长
二哥！
多训练，多依据实战经验进行训练
三哥说春天颐和园那边可好玩儿了
他也知道景玉农借着这个话茬儿说的是下午给李学武解除联合企业办公室主任工作的事儿。
当然
一大妈，怎么了这是？
嗯……
看着二哥的动作，李雪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说的有点儿饿了呀。
可这种行为恰恰能体现出他在杨凤山这儿的地位和亲近程度，更能表现出他现在要说而不好说出的话。
呵呵
李学武轻轻拍了闺女一屁股板子，随后站起身对着妹妹说道：反正条件开给你了，叫不叫随你。
于丽看了李学武一眼，还不知道李学武说的出去睡是去倒座房还是去……
沙器之拉开车窗，对着李学武说道：明天有雨，如果您有外勤记得带雨衣啊。
是
但自始至终杨凤山办什么事儿，说什么话，都没有避着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什么怎么样？
李雪赶紧打断了二哥的话，要是再说下去，她非流口水不可。
明天的
门口设置检查岗还是因为盗窃案呢，当时是付斌和厂长杨凤山、副厂长李怀德商量设置的。
东院儿的建筑队来收拾的？
同志们，团结就是力量！
徐斯年主动提起了李学武的缺点，算是点破了领导的意思。
你想去？
你是要在春游的时候准备这个烧烤吗？
李雪憋憋嘴，一副我真信了的表情。
二哥
下到一楼的时候遇见韩战了，李学武应了一声，边出门边问道：今天你值班？
说着话给母亲指了厨房的粮食等材料，又说了水箱和炉子的用法，这才出了门。
看来这位谷副书记已经等不及出手了，怕他不往下跳，又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说完正事儿，李学武又问道：行李交给董书记了吗？
说笑了一句又叮嘱道：注意着点儿，他跟我还行，跟你们不见得多讲究儿，别吃了亏。
再有，这次轧钢厂带头搞得这种模式被上面认可了、表扬了，如果不是因为地震的事情，相关领导近期就要过来进行调研了。
家里来人收拾屋子了
杨凤山苦笑了一下，说的这句感慨也算是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略微紧张的气氛。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点儿，有离得近的已经先回来了。
李学武拉开车门，踩着门槛最后交代道：尤其要注重经验总结和技术积累。
去，你这倒霉孩子
李学武眼睛眯了眯，随后便睁开了，问道：是保卫科把人扣下了？
你不知道？
李姝被小姑姑扶着站在炕上喊出了咬字最清晰的话。
李学武要是想糊弄妹妹能有一千种办法，车轱辘话能把妹妹绕晕了。
哎呦，哥，快把你闺女接过去吧！
不用了
付斌在保卫处的影响力已经逐渐消亡了，再也没有人愿意想起或者提起这位曾经的老处长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许宁跟着的原因，他并有跟我照面儿，就是拿着家伙跟我比划了一下
知道了
李雪充满希望的大眼睛就像拉了闭火的灯泡一样，突然灭了。
看来想给工人们做点儿实事儿还真难
照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儿。
情况怎么样？
到那个时候，他可真就是失去对轧钢厂的掌控力度了。
是暖和了啊
我哪儿有那个能耐，要说这点石成金的本领，还得看保卫处李副处长啊~
她可是知道自己二哥的战斗力的，只要搭个上的姑娘准没跑了。
听见景玉农那意味深长的笑声，杨凤山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刚才见着李叔他们收拾屋子呢
等！等会儿！
杨凤山微微错愕地看了一眼手表，确实到了下班前的广播时间。
给李学武这个事情下了结论，便不再说这个事儿，交代了几项工作，随后便带头下了班。
走了，下班
刘茵直了直腰说道：说是全都拆了重新加固。
哪有~
灭了灭了
说着话示意徐斯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伸手拿了桌上的香烟给对面儿扔了一根。
李学武笑着说道：那个是烤，我说的是烧烤。
李学武故意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不如妹妹拎的感觉好。
李学武笑着说道：明天接头儿的时候注意节奏，别怕，你越怕越显得没底，你得比他还横。
景玉农见杨凤山不谈了，便也笑了起来。
一大妈左手攥着右手，苦着脸说道：我就去大门口等了等，见着有回来的就问了一嘴，可哪知他们都躲着我。
这边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起来。
老七也是嘴贫，笑着打了招呼便拎着酱油瓶子往胡同口走去。
而杨凤山看到的是，一个联系紧密，业务能力贡献突出，权利构架完整的权力集团正在逐渐掌控轧钢厂。
不用，我抱着吧
送走了景玉农，带着走过来的徐斯年回了办公室。
面对习惯于搞突击检查和作风严厉的李学武，保卫处的一众干部更是不敢糊弄。
谁不想当厂长啊，谁不想当一把手啊，谁又愿意仰他人鼻息干工作啊。
说着话又对着母亲说道：甭费那个劲了，后院儿又不是没有厨房，这几天你们就去后院住，就用那边的厨房开火。
我还没去过呢~
李雪示意了一下家里，甩着胳膊解释道：我回来就见咱家好几个人在拆炕和墙纸。
李学武回头看了看，心想：这姑娘今天搞的什么活动？比赛吃枪药？
李雪看了看雨水的背影，随后对着二哥问道：你怎么又招惹她了？
李学武站在衣帽间门口对着不好意思的妹妹说道：明天，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看我新房。
李学武也是没想到，会有一天由自己来结束这个命令。
说着话用手比划着说道：这么大一块儿羊肉，串成串儿，在炭火上烤，加上特制的佐料，又脆又香。
李学武应了一句，道：这几天他们得来这边睡，我出去睡。
刘茵则是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胳膊说道：晚上烙饼吃，就别去倒座房了。
李学武看着妹妹说道：不止羊肉串，还有牛肉串，鸡皮、鸡心、鸡翅、五花肉、辣椒、韭菜……
……
二哥，你要是不想带我去就直说，何必饶这么一大圈儿呢
哎，您忙着
老七则是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酱油瓶子道：家里那位在家一天都不去，非得等我下了班才叫我去打酱油。
想着呢
就是昨天于丽给找出来的那套儿。
开车的韩建昆动了动耳朵，他是了解厂里的事情的，也是很诧异李学武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处对象啊
因为不在具体岗位上，不了解相关的业务需要，真去瞎几把指挥，到最后可能真的要被啪啪啪打脸。
李雪见着二哥回来，主动把伸出手要抓李学武的侄女送出去了。
他是最不愿意在院里说工作的，更不愿意邻居拿他的工作跟他讲什么人情。
可不是！
刘茵嗔怪了儿子一句道：厨房后拆呢，得做饭吃啊，难道这些天都饿着啊。
广播声响的突然，两人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开口说话。
给保卫处下通知了？
是！
李学武先一步出了屋，对着母亲和老太太叮嘱道：别拿材料啊，后院儿啥都有，该归置起来就收起来吧。
李雪有些兴奋地说道：学校的春游今年只去了海子边儿，忒没意思。
所以徐斯年看见的便是这个，在厂长这儿，未来很长一段儿时间，李学武可能就只能守在保卫处那一方天地了。
要是普通的焊条就算是明着拿一根儿也没人真计较，即使在门口被发现了，保卫科更不会把人怎么着。
可银焊条不一样，这玩意儿李学武听过没见过。
这种东西从出库到使用都有严格的流程，这种一块就有足足一斤的银焊条只有仓库和改造车间才能出现，被带出来，保卫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大爷最近在家说没说工作上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