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不宜妄自菲薄
这会儿听见李学武的话，王永光算是有理了，瞪着眼睛拍着桌子说道：从周六中午就被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还说要严肃处理，我就问问……
问就问，拍我桌子干啥？
李学武用钢笔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看着王永光说道：你问问杨凤山来了敢不敢跟我拍桌子。
就这一句，王永光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一股气儿发出来，要是连贯上了什么话都敢说，可现在被李学武打断了三次了，节奏已经乱了。
尤其是现在李学武眼皮耷拉着看着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道疤瘌直跳。
那……
王永光正说着，韩雅婷带着人走了进来，好几个都是治安股的，还都穿着制服。
王永光等人见着韩雅婷他们进来便引起了一阵慌乱，随后都把目光看向了李学武。
李学武则是看也没看韩雅婷，还是看着王永光。
治安大队的大院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主院落，是要跟支援团团部一起合用的，另一个是后面的单独院落，是安排特勤用的。
天天喊着应急预案，现在真出了群众事故，应急处置跟不上。
醒了
嗯
邓之望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秘书，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王永光苦着脸哀求道：能不能不要按那个……那个……
郑局还有事儿，齐团也要回山上做准备，所以李学武站在大门口把两人分别送走，这才跟窦师傅说起了话。
李学武点了点桌子，看着王永光两口子说道：我之所以牺牲休息时间，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公平的说话机会，现在你就跟我说这个？
这些跟来的人从最初的支持，变成现在的痛恨。
说是接人，那也是处理关系去。
要说收拾付斌、于敏那样的才有意思，一网子下去自己能少努力十年的那种。
张二蒙见李学武不通融，立着眼睛就开始嚷：你算什么干部啊，我们在车间累死累活的，你躺在这儿睡大觉！你……
齐耀武笑着赞叹道：你看看，这组织工作做的相当厉害啊。
这会儿三人把治安大队都转了一个遍儿，具体的交接事宜当然由科级干部和干事来处理。
王永光脸色很是悔恨地说道：真到了那一天，就没有后悔药了。
李处长，我们孩子也是不懂事儿，哪里知道这是制止什么什么谣言啊！
李学武想过，这本书可以送交到工安部下面的报社出版社，或者是钢铁部下属的报社出版社。
好好做
王永光两口子双眼含泪地看着李学武，给李学武鞠了一躬，随后由着沙器之劝走了。
额
不为别的，因为这本书的内容再专业，那也是属于文化项目，能跟学校挂上关系，还是最好放在这边。
李学武摆摆手，示意大家赶紧回去工作，该干嘛干嘛去。
王永光看着李学武犀利的眼神，有些畏惧，可儿子还在下面关着呢。
那，李处长
李学武说完，又看着王永光说道：去吧，去纪监吧，别耽误事儿，我继续问，你们忙你们的。
王永光听见李学武的话，尴尬地咧了咧嘴，回头看了他媳妇儿一眼。
哎，你这么想才是对的
王永光不知道李学武这是啥意思，明明知道这个，怎么不来扶自己，而是光坐着用嘴说。
徐斯年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往回看了一眼，正看着新来的那个张秘书回屋。
齐耀武摆摆手，示意了一下跟在一边的李学武说道：要论实力，你这员大将可是实力派，怎么样？
他是跟着邓之望一个单位调过来的，不过不是同时，是邓之望利用关系后调的。
秘书看了看徐斯年的背影，低着头往大办公室去了。
李处长
还是沙器之走过来劝着两人说道：处长家里有白事，哪里舍得让你们家里有白事，多体量体量领导吧啊，还都是老工人呢。
李处长
看着一众人的眼神，李学武轻笑着说道：我跟各位都没有仇隙，保卫处跟大家也没有怨仇，不会为难大家的。
啊，这是跟领导汇报完了？
呵呵，投胎是一门学问
差不多了，正在问
李学武没有理会要过来，可是已经无力的张二蒙，和站在门口已经傻了王永光。
知道了
李学武上了车，跟韩建昆示意了一下，指挥车慢慢滑行出了办公区大门，往厂区大门开去。
——
走了
我相信贵团的实力
李学武看着韩雅婷问道：刘永章人怎么样了？
验收是一方面，还有交接。
李学武看着两人问道：难道人犯了错不应该按照应有的条例进行处罚嘛？你们家独生子，儿子就金贵，就可以不遵守治安条例？
李学武摆手示意女工不用再说，而是点了点韩雅婷说道：也要相信保卫科的同志，给他们点儿时间，会查明一切的。
张二蒙看着李学武哭诉道：厂里的进厂条件是，凡是受过处分的，都要往后排。
哈哈哈~
这反应了什么？
群众工作思想意识淡薄，责任心不强，对工作的性质和问题认识不到位。
李学武掏出烟给大家分了，边给齐耀武点烟边说道：咱们以后关起门来，可就是一家人了，团结就是力量啊。
知道了
嗯
张二蒙说着话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处长，车已经准备好了
查清了，是咱们保卫处的人……
王永光两口子在人群的注视下，咬着牙往门口挪，时不时地回头看李学武一眼。
现在呢？
但是！
张二蒙趴着回来，努力地趴着，嘴里不住地哭嚎着错了。
要搁李学武当科长那会儿还有可能真的骂两句，但现在不能。
如果李学武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他就不是保卫处之虎了。
李学武记录完，转头看向站在人群边上的韩雅婷问道：这个人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是不是厂里的人拿了钱？
说说
这样他的身份在三个单位都是能查询得到的。
有意思吗？
郑富华笑着说道：就像我相信齐团长的酒力一样。
李处长……
这特么谁还敢说，这一下子直接判了刑了。
王永光见李学武这么说，追着李学武的步子走到了沙发边上，却反被李学武按着肩膀，示意坐下。
邓之望低下头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嘴里叮嘱道：把手尾清扫干净。
张二蒙哭着说道：我们也都是为了孩子啊~
那当然！
那个法规……顶格……就是……
呵呵呵
我儿子就说厂里来的人把钱拿走了！
那两口子言说不想问了，就等着保卫处的处理结果
李学武是在地震那天把事情顺带着说了的，丁凤霞一听姑爷是要办工作上的事儿，不是私事，哪有不帮忙的。
你们家是双职工
上午十时二十分左右，参训人员庞大胜、莫立章等人在工具厂五金车间工人刘永章家中实施救援，刘永章在废墟中获救，其爱人、儿子受伤过重，在厂医院中抢救无效死亡
王永光两口子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我们真不该。
没有，您是好人
因为是公家单位，窦师傅这个活儿拿钱的速度绝对不会慢，今天做的验收，这周就能拿到钱。
徐斯年笑着应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房门，问了一句。
那就这么着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那就出发。
李学武站在人群中间，朗声说道：你看，有些话你们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儿，偏偏要按照自己的主观臆断去猜测、编造、甚至是捏造事实攻陷别人，这不就是制造谣言吗？
李学武轻笑了一下，低着头抽了一口烟，没有说什么。
这话可从来没跟儿子说过。
沙器之走后，李学武轻笑了一声，将厂办转来的文件快速处理好。
呵，自寻死路
秘书应了一声便从领导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看看！……
李学武端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应了一声，说道：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去治安大队验收工程。
知道了处长
谁还觉得委屈，可以坐过来说说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郑富华回头儿看了看距离他们三个不远不近的干部人群，轻声说道：这找对象也是一门学问。
李学武站起身，拍了拍王永光的肩膀，说道：我发小儿的奶奶今天没了，我早上三点多就起了，实在没精神头儿跟你们逗。
哈哈哈，郑局啊，胜之不武啊，以后我们只单挑！
王永光扶着办公桌为难地站了起来。
李学武他们只是定方向，都转完了，那边的交接也做完了。
沙器之点了点头，脸上全是后悔的神色。
李学武很是淡漠地对着韩雅婷说道：报请分局治安处，这次造谣人员，一律按照危害社会难时安全法规，顶格处理。
李学武看着王永光横了横嘴，问道：他不懂事儿你们还不懂事儿吗？你知不知道特殊情况言论要实事求是的？可能造成的后果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嗯
你们啊，总是把问题复杂化
等众人重新走到大门口，看着对面儿墙上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几人都笑了。
这会儿站在李学武身边的一位女工为难地说道：我爱人就听别人说了，地震后自来水就有毒了，不能喝，就告诉街坊邻居注意，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李学武突然露出了微笑，看着众人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嘛，传来传去扰乱人心的人不是别有目的寻求关注的人，要么就是傻子。
我最先说的，按照条例来处理，你们说，是不是应该的？
机关的工作时间写的很清楚，按照六零年十二月颁发的《关于在城市坚持八小时工作制的通知》中规定，各城市的一切单位、一切部门，在一般情况下，无例外地必须严格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不得任意加班加点，不得任意侵占干部和群众的业余休息时间。对那些屡戒不改的负责人或负责单位，应给与必要的处分。
李学武看着两口子轻笑了一声，拿着烟盒示意王永光抽不抽。
屋里人现在都恨死王永光夫妇了，非要说什么睡午觉，那特么中午吃完饭在院里溜达的不算休息嘛！
可李学武想试一试，利用自己的布局，在他自己身上的布局，能不能撬动这本书正常发行下去，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现场有监督组，厂里纪监组，为什么不来厂里说，而是见谁跟谁说？
李学武自己叼了一根点燃了，说道：什么时候保卫处不分青红皂白地办事了？我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我敢说，从进了保卫处，我可没有欺负过你们，也没有为难过你们。
没有没有
我哪敢有那个意思啊，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学武坐直了，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问了一句刚才说话的妇女。
就是地震了来的那些厂里的人
呵呵，齐团。
王永光看着站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治安股人员，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来。
问你一句
呜呜呜，如果受了处分，我儿子的未来就完了
如果说写字有版权的话，那这个字在全国各地都不用担心被告。
李学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是轧钢厂的保卫处的副处长，也是分局治安处的副处长，有方便不会照顾自己人吗？
韩雅婷看了看两人，转身看着李学武说道：对不起处长，我……
李学武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名号会这么的有负担，这会儿跟着郑局和齐团等人走在操场上，聊着分区办公的事儿。
李处长……
可以说，可以问
不用
啊！我错了！我错了！
可最后还是决定，送交钢铁大学的出版社。
秘书答应了一声，可随后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秘书看着邓之望皱眉的表情，赶紧解释道：我已经说了会帮他们过问，可他们……
李学武头也没抬地点点头，说道：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业务工作要做好，基础宣传工作也要做好，不要再让人把官司打到我这里来了。
郑富华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道：齐团不服啊，上次跟你没有喝尽兴，你安排时间，咱们再战一局，哈哈哈。
王永光也豁出去了，站起身指着李学武说道：我要去告你，我要去纪监问问，中午睡大觉都不给我们解决问题该怎么办！
李学武所说的话她能听见，随后别人说的话听不见了。
说着话见王永光还不起来，李学武又继续说道：要我胡乱猜测的话，你不会还想着就下跪的事儿去告我吧？
是，就因为说话！
是
不是我们定的
这两口子以为李学武要服软，张二蒙更是把脖子扬了起来。
嗯，我理解
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让李学武很被动，倒不是睡午觉的事儿，而是保卫处的掌控力度问题。
走的时候看都没看那两口子，那两口子也讪讪地躲着韩雅婷等人的目光。
李学武抬手看了看手表，道：哦，现在还是我的休息时间呢。
我们说这话也犯法了？
李学武抬头看了韩雅婷一眼，并不严厉的眼神却是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应景儿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呵呵，好人不好人的，还是在事情上面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学武点了点他，打断了他的话。
李学武走到张二蒙身边，示意韩雅婷和樊华过来把人扶起来，又叫人把王永光扶了起来。
郑富华倒是给齐耀武解释道：他丈母娘那个人可真好，对他也是真好。
有几个像今天办公室里那两口子一样，一言不合就要砸锅的，没人惯着你的。
看见李学武问，韩雅婷挤开几个围着的人，到了李学武办公桌旁，将一个账本放在了桌子上。
秘书摇头说道：我没提这茬儿。
王永光被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按照李学武所说，那他们儿子有死无生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见着李学武还在忙自己的工作，屋里的秘书等人也没人看他们，自己也觉得没趣。
还是王永光硬着头皮走到李学武的办公桌旁跪了下来，恳求地说道：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说那话的。
所以今天李学武约团部、分局两方领导一起到了，为的就是商量好明天搬家的事情。
推开门，嘀咕了一句，拿起电话便打给了炼钢厂，对接起了工作。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