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
说着话整理了一下情绪，又说道：活着的牲口也都勉强度日，场里的草料不够用，只能可着小的和壮实的吃。
因为这乌城的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嘎嘎冷。
咱们的关联单位，京城废品公司搞了一车粮食和药品
你去哪儿了？
他倒是没有关注那妇女的窘迫，而是看那个脸有些红的小孩儿。
就不说那妇女穿的啥样了，那孩子的衣服上可以说是补丁摞着补丁，小补丁补着大补丁。
不过桌椅板凳都还是那些个，毕竟这是公营的饭馆，大概都是一个样儿。
李学武拍了拍身边姬卫东的胳膊，示意给让出个位置来。
看见李学武左看看右看看的啥都问，啥都不买，姬卫东便问了一句。
矮个儿男人说道：价格不是咱们定的，等他们研究完，夏天都要过了。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是真有问题要问您。
这葡萄干不错
臭不了
尽量是什么意思？
而那三处地方恰恰是边疆牧场最集中的地方。
哪儿都没有傻子啊
李学武知道这边的葡萄干好，在艾尔肯集市上已经买了不少了。
那小孩儿许也是看见有人看着他，有些害羞地往他母亲腿旁藏着。
人的力量是无穷的，战胜自然的决心只要有，那困难就是口头上的借口。
姬卫东等人也看出了李学武的意思，虽然都要吃完了，可都没有撂下筷子，一直端着酒杯聊着天儿。
老金，你去车站那边盯一下
服务员倒是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可没有衣衫不整概不接待的说法儿，皱着眉头应了一声便开票了。
姬卫东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你真是要干大买卖啊，在这儿做市场调查呢。
司机是在这边当了很多年兵的，对这边还算熟悉，给李学武推荐了几个去处。
姬卫东眼睛盯着饭馆外面的小黑板，嘴里嘀咕着：跟你出来，不是你请客谁请~
几人溜溜达达地看了制作精美的铜器，牛皮制品、羊皮制品还有特别好的羔羊皮制品。
李怀德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学武问道：是这次来的支援专列？
不是我也不喝
见李怀德露出笑脸，李学武也知道他同意了这个方案。
知道了，我这就去让货运那边准备
安排在一边倒能吃的安心和方便。
李怀德的电话还没打完，楼下就有服务员上来说有人打这边的电话占线儿，着急联系这边已经把电话打到下面服务台去了。
知道知道
这一天一天过的，稀里糊涂。
都是眼瞅着的工夫，大街上的人们少有穿棉衣的了，多是里面一件薄毛衣，再穿一件儿外套。
李怀德对着秘书金耀辉说道：务必要在今晚下班前把车发出去，谁的肉先来的就先装谁的，不用管我这边的电话和人情。
姬卫东啐了一句，狗腿子似的又跟着李学武去看羊毛去了。
李学武端起酒杯对着其他几人说道：来，咱们爷们儿干一个，孩子不喝就不喝吧。
说是每个月从三两减到二两，可你有票也得买得到才成啊。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麻烦问您个事儿，塔城到这儿的路好走不好走。
既然是叫巴扎，这市场上就有牲口贸易。
像李学武他们这样游手好闲、大吃大喝的少。
要不怎么说时间过的快呢，刚感觉过了年，还没怎么着呢，眼瞅着就要惊蛰了。
随后对着妇女说道：大姐，方便的话跟我们坐一桌吃吧，我正好儿跟您打听点儿事儿。
李学武也就挑大盘鸡多吃了两口，这边的做法确实好吃。
其实也就是吃个新鲜，这边的羊肉和牛肉在处理上哪有京城那么精细。
李学武从不主动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他做事从心。
这会儿摇了摇头道：我是跟着我男人来看病的，连队的汽车送一段儿，我们又走一段儿。
这次出来因为是带着任务的，所以李学武在里面就穿了中山装。
可不是！
李学武一摆手，带着几人便往饭馆里走。
我知道
他就是要亲自在边疆建立属于他支配管辖的组织结构，有了这个立身之本，才能回京跟那些单位谈判，跟厂里的领导摆横儿。
当然了，他也不是防着李学武，他是防着所有人。
到了惊蛰这村里的可就要开始准备种地了，都用不了几天植树节也就到了。
领导找您呢，很急
塔…塔城的
放心吧，这酒不是药酒
跟着来的两个干事也都这么干了。
这玩意你也懂？
哦？是嘛！
李怀德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学武说道：这边的损失也有，不过按照上面的计划，发调给供销系统完全勾得上。
李学武知道在做具体业务上要跟李怀德说明白，省得以后扯皮。
呵呵，这边可有盐湖。
这还不算完呢，李学武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对着几人说道：今天没啥事儿，就是瞎逛，咱们几个把这瓶干了暖和暖和身子。
饭馆的服务人员见李学武他们不像是本地人，又是这么多个，所以便给安排在了靠墙角的位置。
不为别的，这饭店里的馕都要都比市场上的贵一分钱，谁当这个冤大头。
听到轧钢厂即将有五辆装载着粮食和药材的专列到达，各牧场和相关单位的负责人口风瞬间就变了。
李学武对着金耀辉补充道：金科长，装车的时候一定一定要在中间加冰，冰还是要加了百分之十五盐份的冰。
李学武从容地跟金耀辉摆摆手，示意他安心，随后带着几人上了楼。
呵呵，谢啥，互相帮助点儿事儿
也就是在市场里上班的营业员或者干部，要不就是来这边出差，顺道上这儿买特产的。
在价格上可谈的空间也小，咱们要的多，他们的意思也是尽量。
李学武随口怼了一句，转身去看羊毛去了。
说着话便也学着李学武的样子看了看柱子上拴着的高头大马。
是
出了集市便是正常的街市，沿着二道桥大巴扎往里走了走，便看见几家当地特色的饭馆子了。
说着话转头看着李怀德说道：解决不了事情，那就解决办事儿的人，就从提高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开始。
李怀德这一下倒是错愕了，问道：市场怎么了？
可让这小子逮着自己了，今天可能要大出血。
他现在的脑子里对李学武全是佩服。
跟金耀辉交代完，李学武便跟李怀德开始讨论起了即将在这边开展的业务。
那妇女知道遇见好人了，低头看见腿边的儿子叼着手指头，眼睛看着那边，就知道孩子的想法了。
呵，怎么处理，没法处理
李学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咱们只跟最快送达肉品的单位交易。
这会儿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地处理上面不让，异地处理出不去，咱们这儿才多少人啊，能吃得起肉的又有几个啊。
当地的肉品处理单位更想等重灾区的牲口到了，用那个计划跟咱们交换。
李学武斜对着她们，所以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咱也吃饭去吧，都溜达饿了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您是牧场的职工？
李怀德这人最是讲游戏规则的，别看他玩正治，可他也遵从正治规则。
挑的还不是一件儿，很是一沓，至少在姬卫东看来是一沓。
听见李学武的话姬卫东也不恼，一起出来玩儿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到来的粮食和药材剩余多少，还不是他自己说的算嘛。
所以如果不是李学武他们人多，姬卫东今天又要惹事儿了。
李怀德这会儿的眉头也是一直没松开，看着李学武说道：我要找你谈的也是这么个问题，昨晚联系的牧场和今天联系的单位都说要等，至少今天装不上车了。
库存肉装了车，后面计划要来的肉可以补过来嘛，就是会计笔下的账而已。
鸡蛋和肉基本是都向幼、病倾斜了，孕妇和生病的人才能买得到。
李学武点点头，道：看来还是主观意愿上的问题了。
说到这儿，妇女的声音有些哽咽，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大雪把路都封了，啥车都过不来了。
谢……谢谢您了啊
所以李学武越是烦他这样，他就越是要跟在李学武的屁股后面逗壳子。
可现在这么一弄，李学武完全不用费心去联系当地单位对接业务了。
姬卫东一拍额头，道：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他就是这个脾气，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座的都是普通人。
先把肉发走，到时候就说铁路调运问题，沿途受阻等等，找借口嘛。
要不怎么李学武经常说领导都是废物呢，跟他们不能说具体的业务，因为说了他们也不懂。
剩下的口子直接用钱补足，到时候肉都到京城了，谁还会跟他计较。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太不利于团结了，毕竟人家已经把头都磕完了，就差求愿了。
这个地方要是说提炼的食用盐数量可能还不算最牛的，可要说粗盐或者说原始状态的盐。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他们可以等，但咱们可等不起，三月了，内地可要开化了。
见这对儿母子已经吃完了，李学武对着姬卫东几人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往出走。
服务员也明白李学武的意思，从一开始邀请这对儿母子一起吃饭就看在了眼里。
领导
李学武则是摸了摸地上的丝绸说道：看看行情，问问他们收不收碎嘴子，给你卖个好价钱。
李学武笑着说道：如果都没有忌口的，那我可点了啊。
而那对儿母子则是流着眼泪跟服务员要了油纸，将李学武他们故意剩给她们的馕和肉包了。
商品定价和市场实际价格是有很大出入的，有时候一个东西七年八年不变价。
李怀德和他想的都还是太乐观了，并没有考虑到这边的实际情况。
倒不是歧视李学武他们，而是这个时候民族之间的理解和沟通还是没有后世那么的透明化。
这会儿主动帮忙包了肉，又给妇女的水壶里重新灌了热水。
没有
李学武当然知道姬卫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这段报菜名下来，听得身后几人直流口水，听得李学武是直咧嘴。
李学武撇撇嘴，反问道：你不会忘了我们家有马的事儿吧？
坐在李学武他们隔壁桌的是两男一女，听着就是对面儿商场里的干部。
至于李学武所说的盐，金耀辉倒是没有在意，这是边疆啊。
李学武身上穿着毛皮衣服呢，所以没有去看大件儿，反而挑了羔羊皮做的皮手套。
这饭馆儿里暖和，脱了外面的毛皮衣服，正能看出他干部的身份。
现在有了不要钱还要感谢自己的李怀德帮自己干活儿，何必求人呢。
说着话嘴里还复述着黑板上的菜名：抓饭，烤肉，丸子汤，过油肉拌面，手抓肉，烤全羊，羊排，牛蹄筋，牛杂，馕坑肉，酿皮，羊肉焖饼……。
有点儿乱
姬卫东指着一个饭馆儿说道：咱们去吃大盘鷄吧！
他听见两拨消息，就着市场上听来的，就知道李怀德要跳脚儿了。
即使他没有太多的需求，可他手底下那些支持他的人有。
——
边疆正在万里冰封，京城已是阳春三月。
善也好，坏也好，在因不在果，行小善修的是心。
几人看见李学武点的菜硬，不由的都笑了起来。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道：咱们还等他们的尽量？
哎，几百万头牲口啊，口子太大了
可李学武想的是，姬卫东和调查部可不是一个白使唤的主儿，用他办了事儿还不得狠狠讹自己一下子啊。
果然，刚一进招待所，金耀辉便从大厅迎了出来，疾步走到了李学武等人的面前。
姬卫东等人则是各自回了房间，这种场合他们可参合不进去。
一个副处长，能跟副厂长坐在一起平等地沟通交流，谈笑间将副厂长的问题解决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刘去阿乐泰是不是有几天了
是
别看这小子在门口说的凶，可进来以后也只要了一份大盘鸡，再点就是看主食啥的。
肉发走了，三号到的那车怎么操作都在咱们手里，后面的四车什么时候到不知道，着急的可以先拿钱嘛。
用眼睛看
你认识？
药材和粮食毕竟在咱们的车上嘛，您在联系的时候就说是咱们的货，就说有五辆专列的粮食和药材正在调配，将会跟着这辆专列陆续达到
妇女赶紧应了，随后将馕撕开了泡了热水喂孩子。
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这边的苹果才好吃
李怀德听了李学武的话以后算是豁然开朗，笑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上拿起电话便开始散布谣言。
李怀德皱着眉头看着李学武，他对于具体的业务是不大了解的。
李学武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眼看着李怀德帮自己办事。
李怀德急的也是烟都不抽了，看着李学武问道：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每天供销社都跟运动会似的，谁有能耐谁排前面儿。
姬卫东吐了嘴里的骨头，对着李学武扬了扬眉毛，可李学武却是没点头。
在红星训练场一事上，李怀德就知道，关系的建立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好。
他现在要回去找李怀德，相信这会儿李怀德也在找他。
妇女哆嗦着用饭碗接了热水，端着自己喝了一口，随后便一点点地喂着孩子喝。
她这么说着，怀里的孩子却是看向了李学武他们这桌的伙食。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皆根基。
红星训练场那么多关联单位，跟轧钢厂的纽带，直接联系人就是李学武。
这确实是实话，他们的桌上也就是每人面前一张馕，一碗羊肉汤。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次的雪灾牧场损失很大吧？牲口都怎么处理的？
不仅湖里有盐，山上也有，牛不牛！
在李怀德计划的贸易盘里，盐也是一种预备商品。
这集市上还没有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那一套。
今天是三月一日，傻柱早上上班儿来的时候就瞧见河里的冰都化开了，只有河中间还飘着一块冰，那是冬天最后的倔强了。
这个矮个儿明显是个干部，脱了羊皮袄里面是带口袋的中山装。
咱们出来一趟，可不能亏了自己的嘴
李学武转过头看着姬卫东说道：今天你们辛苦了，这顿饭我请。
计划多，实际少
哦哦
食堂的活儿忙完了，傻柱拎起饭盒就往出走。
他这是习惯了迟到早退的生活了，不早走一会儿体现不出他作为食堂班长的身份和地位。
可这刚迈脚儿过了门槛子，身后便传来了徒弟马华的声音。
师父，电话！
求月票啊好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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