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徐主任混蛋
上周老马来找我了
饭后的茶桌上，娄父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继续说道：问我现在在做什么呢，呵呵。
是上次问过的那个？
李学武接了娄姐递过来的茶杯问了一嘴，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做生意很有能力，人也挺和气的，就是在当前的大形势下看得有些不清楚，更想着老一套的东西。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乱象，他们的应对方法更多的是将金银等贵重财物藏起来。
要不就是埋在地下，要不就是藏在民房里，或者就是带走。
上个月这位姓马的就来找过娄父，想的就是寻求藏匿钱财的渠道，娄父没有说予他。
自上次试探着是否有投资的意向被对方否决后，娄父便没在钱的问题上同他有什么说法。
李学武看着她的敬礼，微笑着说道：不太标准，等你从训练场归来，再给我敬一个我看看。
今天上午开分配会议，周瑶就听说这次的名额争的很厉害，好多同学实习的单位都没能将他们要回去，都是按照厂办的意见进行分配的。
这上船的早晚船票的价格自然是不同的，当初娄父要集资的时候，船票最合适，可惜他们目光短浅没赶上啊。
保卫处因为活动开展的好，学习痕迹保留的充分，还组建了学习专题小组，在通报中受到了表扬。
没有幸运就算了，糟糕的是，有的人想留没留下，而她不想留下，却是被重新分回了服务处。
是
打击张国祁，警告李怀德的目的达到了，但整顿轧钢厂正治秩序的目的没有达到。
李学武解释道：也不仅仅是建你们这几所民房，还得建基站呢，包括立通讯天线啥的，工程还是比较大，先等一等。
他就是羡慕我爸脱离苦海了，上我们家打听消息去了
邝玉生两人走到了跟前，不轻不重地拍了徐斯年肩膀一巴掌，笑着道：我要不要先给您道个歉，省的把那些学生送我们那？
于德才将手里的报纸折叠好，放在了李学武办公桌的文件堆上，嘴里轻声汇报道：按照您的交代，已经组织了两场专题精神学习和讨论会议，向工作组和谠委那边递交了十三份专题报告，以及学习心得。
娄父微微皱眉看了闺女一眼，随即低头饮了一口热茶，看向李学武问道：山上的房子建的如何了？
我还有事，小周，仔细听领导的话
徐斯年听了李学武的解释笑着给李学武点了点头，随后装模作样地对着邝玉生说道：你看看误会了吧，快给李处长道个歉。
我妈没细问，我也是自己想的
你也是着了魔了
几人就着这个话题又都是笑了起来，李学武也是尴尬地笑着，刚给徐斯年出主意就被邝玉生给抓了个现行。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李学武发现工作组停车的位置又添了两台车，显然是工作量挺大，开始摇人了。
李学武看着于德才眯了眯眼角，道：要重视宣传阵地啊，有谷副书记支持，是要把这项工作打开的，要做到位的。
李学武见着徐斯年问，便扯了扯嘴角应了这么一句。
要真是开展改变的办法，那轧钢厂非乱了不可。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道：上面的精神你还是没理解透彻，这是一种从内到外的变革，工人可以领导这种变革，更能成为这种变革的先锋。
于德才微微皱眉道：当前宣传处的主要工作重点还是居民区项目，以及互助帮扶贸易，其他内容都是捡着重要的宣传。
邝玉生却是不买李学武的账，笑着说道：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成啊！不符合你李处长的正面形象。
哎！老邝啊！这句话你得听！
于德才笑着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他们这些大学生在厂里已经实习了两个多月了，哪是哪自然清楚。
李学武正说着呢，身后便传来了邝玉生的声音，笑着指责李学武说他坏话。
于德才笑着介绍道：处长，周瑶同志被分配到了咱们处综合办，以后还是跟咱们在一个战壕里工作，呵呵~
娄父微微皱眉说了一句，随后又看了闺女一眼道：刚才说到的了老马，我这才想起这茬儿来，你都说你马叔叔家这样，咱家不也是如此？
地点也是不再局限于京城，互换商品的工厂也不再局限于京城周边的工厂。
我说是你徐主任变了
杨凤山本来请这些人下来是为了稳定局势的，是为了消弭影响的，是控制乱象的。
是，处长
这算什么转变？
这样写他还能不登嘛？他敢！
李学武又点了点刚才放在一边的报纸，道：写保卫处顺应青年学习热情，鼓励他们成立大学习、大讨论青年学习突击队，鼓励他们展示青年思想和精神建设。
至少李学武看见的，工作组的贪婪并没有被满足，一个正处级的记过处分哪里能满足他们的成绩。
李学武将手里的钢笔拧了，待于德才出去后，这才打量了周瑶一眼。
娄姐拿了茶壶给李学武续了热茶，道：反正我想了，他们总不能把那些东西都挖坑埋了，埋哪都是个问题，晚上能睡得着嘛！
舆论的方向变化也代表了需要领悟的精神变化，李学武以前不会强调于德才加强宣传力度，但现在不成，因为你不表现出来积极的一面，人家就会以为你消极。
娄姐再回头，看着李学武说道：现在他们都说我爸主动低头，从资本家的身份转成了工人的角色。
看似很巧合的事情，其实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看着好像不友善的人，不公平的工作，到最后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说完又对着后面的邝玉生解释道：我们啊，刚才说的是你邝处长管理有方，能关切和领导青年同志奋斗，说的是你邝处长为人大度，老于世故，粗中有细，工作认真，简称大老粗。
处长好！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要我说啊，一股脑的都扔车间去，从一线开始干起，扎根到工人中去，在工人群众中吸取养分成长，到时候咱们厂的生产管理处也不必像是老邝他们这样的大老粗了。
轧钢厂自查自纠都抓出一个副厂长了，那他们要是只抓了一个正处长，那岂不是说明他们白来了嘛。
李学武一边思考着，一边交代道：放一个人进去，给我盯住了，我让他们进就得进，让他们退就得退，一定要控制住了。
在基层谠组织的建设上邝玉生已经吃到甜头了，不仅仅得到了谠委那边的帮助和支持，也得到了基层群众的支持。
呵呵，好
不过他也是能遮的，示意了前面一起走，边走边说道：我跟徐主任这么说啊，也是为了你好。
李学武笑着说道：怎么样？调整好心态，准备以一个正式工人的身份来厂里上班了嘛？
但就像周瑶所说的那样，再回到熟悉的地方总有股故地重游的陌生感。
大学生的基本素质一定比普通人强，这你一定不反对吧，那大学生是不是能着重培养成从工人队伍里走出来的管理者呢？
李学武喝了一口茶，随后对着娄父点头道：可以关注一下，时机还没有成熟，再说吧。
嘿！好你个李学武啊，背后说我坏话！
说完抓了他手里的报纸放在一边，示意了人民大报说道：似是这样的，写实际上发生的事，写基层青年同志响应谠委，响应上面的号召，自觉开展大学习、大讨论活动。
这样一来就显得有点越界了，所以胆子比较小的李怀德给这次的贸易来了个帽子。
李学武走在中间，身边是徐斯年和邝玉生，邝玉生的旁边是夏中全，四人也是边走边说，主要还是李学武说，三人听。
其实谨慎是对的，李怀德挨的枪太多了，不得不多几个心眼子。
工人与知识分子相结合，你老邝是要走在咱们所有人的前面了
于德才用手尖轻轻拍了拍周瑶的肩膀，同李学武笑着说道：这材料评定是处长给写的，那这入职谈话也就由处长做吧。
去吧，忙去吧
工作组这些人哪有善茬，下来一次不带点儿东西回去，怎么跟他们的领导汇报工作？
通报上一起处分了好几个单位，后勤管理处最严重，也波及到了主管领导。
于主任说过，这都是处长亲自叮嘱安排的，对她的看重比处里其他年轻人要多的多。
去你的，我刚才明明都听见了~
他是老同志，是老家长式的管理方式，在老工人那里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新青年，在这些年轻人这里就是一种束缚，一种禁锢，一种被抗争的对象。
徐斯年指责李学武说道：今天刚给你办了事，调屁股你就不认人了，还装没看见我。
徐斯年瞅了瞅李学武的侧脸，嘶呵一声，这才点头道：你这目光确实厉害，心思算计也可以称得上咱们厂头名的了。
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徐主任混蛋？
分配结束后，周瑶想找黄诗雯说说话的，却是见着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只好同傅林芳说了两句便来了保卫楼。
但在李学武这边将其进行了变种，也就是说，交换的商品不再局限于工人需要的，而是扩展到可以换到其他厂工人需要的东西。
说完对着李学武解释道：马叔说现在市面上古董的价格都跳了海了，卖不卖得出去不说，就是这价格都没人能说了准了，叫啥价的都有。
于德才走过来拿起报纸看了一眼便放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李学武说道：看了，其实金陵的事上报那天我就看见了。
确实，这次跟往常都是一样的，看的还是历史成分
娄父垂目低眉的喝着茶，也没在意闺女的警告。
有的时候事情办下来，不一定要用亲自去说，去做，去影响的，还有一种潜移默化的支持
但在上午下班前，当于德才领着周瑶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李学武才知道，刚才厂办组织集合的，可能就是今天来报到的大学生了。
娄父点头说道：早点建好，我们也早点搬过去了。
而更显眼的是，这一次厂里对新分配大学生的任职级别定的不高，以往三四个的主任科员名额这一次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李学武摆了摆手，示意她放松，自己也是坐正了身子，胳膊搭在桌子上，问道：级别定了嘛？是什么？
李学武瞥了徐斯年一眼，没在意地继续往前走。
是
还是要深入进去了解他们的想法，有的时候可能很另类，可能很幼稚，但是要让他们看到你成熟的一面，让他们看到组织对他们是理解和帮助的，而不是训斥和排挤的。
李学武这边挠了挠下巴，想起刚才于德才说的互助帮扶贸易，这一定是李怀德给三地贸易搞的噱头了。
这种事情他们不看中间的，也没有中间的地带一说，非黑即白。
娄父不满地看了闺女一眼，随后说道：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是说转就能转的？他们也是迷了心了。
而以往会有十个左右的副主任科员这一次也只有三个，剩下的都是定的科员。
李学武看了于德才一眼，随后敲了敲他手里的报纸，道：你写精神建设的当然不行，现在的精神连工作组都弄不明白，你就能弄明白了？
就邝玉生这个事，李学武也是早有意思想跟他聊聊，轧钢厂不能乱，车间里更是不能乱。
娄父沉默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个。
山上的物料你也知道，全都收拾完还得一阵儿呢
哈哈哈~
嘿！叫你们说的我好像有罪似的
这个主任科员周瑶知道，一部分来自于她参与了大型项目，一部分来自于保卫处的支持，尤其是李学武的支持。
你瞅瞅！
呵呵，确实~
徐斯年也是轻笑出声，随后感慨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你说！这剩下十多个大学生怎么分，难道都挂在专项学习组？
李学武知道于德才是用玩笑帮周瑶说好话呢，也是在表达对周瑶的看重。
李学武又看了一眼简报，不是为看那几句表扬，而是想着杨凤山的目的达到了，却也是没达到。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道理，那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你能防着他们一辈子？
如果你真的能用好大学生，那你这管理处的处长算是功德无量了
重新走进保卫处楼，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穿过梦境一般，有种故地重游的意味
能得到最让人羡慕的级别，能从第一步就定在主任科员的位置上，周瑶从起跑线上就比其他人远超许多。
李学武吊着眼睛看了有些惊讶的于德才，随后示意着说道：要靠近主流啊，你搞什么自立门户啊。
这样的管理者懂工人的需要，懂工人的工作诉求，懂岗位技能，懂生产制度，是不是要比你这样文化不高的发展起来的人要更加具有战斗力？
娄姐浑不在意的说道：让你走你就走，你走了后脚他就帮你收拾了，你还真以为你那些破烂现在还值钱啊？
徐斯年撇嘴道：我手里可是还有几个男大学生没有分配出去呢，你就不想要？
嘶~~你可真是~啊！
唯独她，是一个人在一个部门实习的，也是顺利回到原部门的，所以便有些显眼。
李学武抬头看了于德才一眼，对他招呼了一声，随后从办公桌上找了一份报纸出来，放在了对面，点了点，示意他问道：看了吗？
突破局面的方向就是打破这种局限，将一团火打散成满天星，形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状况。
徐斯年点头道：李处长说的很对，将大学生，将这些文化人融入到工人群体中是一种变革需要，是响应现在精神的，你这么做是要被他们关注的。
大框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哈哈哈哈~
娄姐坐在一旁解释道：是来家里找我父亲的，见只有我母亲在家便问了一嘴，这才知道父亲来这边上班了。
周一的上午很忙，李学武只在抽烟的时候站起身往窗边走了走。
说完看向李学武说道：哎，你说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是，我知道了处长
走这么快干嘛？狗撵了？
他是没想到李怀德这么谨慎，不过这也证明了李怀德的能力。
周瑶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顺着李学武的手势坐在了办公桌前面，对着帮自己介绍的于德才道了一声谢。
处理不好，怎么处理啊！
是，处长，我下去就改变宣传策略
同她们一起的黄诗雯就没这么幸运了，只得了一个科员的定级，她的学习成绩本来是班级里排前面的，没想到刚一工作就出现了倒挂的情况。
李学武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抬了抬，看着于德才眯了眯眼睛道：是保卫处支持和鼓励他们这么做的，是愿意看到他们勇于探索青年大学习的先进道路，但不是保卫处安排他们这么做的。
李学武冲着徐斯年一比划，一边等着邝玉生他们，一边笑着说道：刚才我就说不能夸他，他准不买咱们的好。
你负责与这个突击队队长对接，同时给予一定的活动经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