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们玩儿吧
雨水评价了李学武一句,随后示意秦淮茹手里的棍子道:快点,搅拌,一会儿团了。
嗯
准是,都要去摔跤呢~
秦淮茹看了一眼屋里的时间回了一句,同时给李学武使眼色,示意了锅里和雨水。
那时候~
李学武不是老蒋,才不会玩微操那一套,既然把闻三儿放在了那个位置,他就不怕闻三儿起歪心。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看向秦淮茹,又看了看锅里。
闻三儿轻声汇报道:人员全部打散重新编组,固定岗位,师徒一带一,上船前都是我抽签弄的方案,不信这都出问题。
有
他人不在钢城,是没有办法通过电话来遥控指挥这么多人来做工作的。
李学武从回收站抽走了大量的资金,这个事情他是清楚的,也知道李学武是做什么用。
李学武被秦淮茹推着往旁边走了两步,身子还探着,眼睛也看着,不知道秦淮茹一大早上的搞什么魔法。
要不是真跟李学武有矛盾,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闻三儿是敢开口的,这是正经工作,玩不得虚的。
秦淮茹瞧见儿子失望地走回来,冲着雨水笑道:你瞧他说吧,就是逗棒梗呢,他嘴里哪有准话啊。
城东哪有煤矿,扒煤,从车上往下扒拉
她能看得出来,跟闻三儿通电话的时候他是想跟闻三儿多聊聊的,两人说着话也有乐的,互相惦记着,互相想着,念着。
李学武说着话听了听对面的动静,吵的好像还挺厉害,有钱的字眼,说不定又提到啥了。
已经梳理开了
作业?
李学武坐在浴池里一边洗着一边说道:刚开始他两个姐姐家照顾他的多,他二姐就是老彪子的妈。
管,怎么不管,遇着牲口的,都敢拎着摇把子追我们打
李学武的话刚说完,雨水从屋里出来了,撇着眼睛解释道:就是一种靛青颜料,是用带色的植物元素加工成的,哪儿来的毒?
他有的时候也带着他舅舅来找我们玩,只是我看闻三儿尖嘴猴腮的,烦他,就没带着他
也不是说工资不够,而是粮食不够,你赚多少钱跟你能买多少粮食没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咋赚钱,就拼命,捡着臭狗屎都当宝呢,兄弟感情也没当回事
李学武笑着道:我们几个都是半大小子,家里的定额不够吃,老太太要把口粮给我们小的,我哪里受得了这个,只能带着他们出去找食儿呗。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那时候小燕儿还小呢,跟我们屁股后头玩,嫌烦,都不带她。
只看从京城来的那两个崽子,还有跟着闻三儿来的两个,哪个是善于的。
顾宁瞅了李学武一眼,随后继续拍着李姝睡觉。
听他吹牛皮去吧~
哎,知道了
李学武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不是黑色的就是白色的,咋染?
李学武没理会婆媳两个的争吵,看了眼锅里,问道:这玩意儿能染几件衣服?
李学武挑着眉毛道:不过我们都机灵,二孩儿扔不动,他就扒着车尾放哨,我跟大壮还有老彪子往下扔,国栋在下面跟着跑,告诉我们在哪下车接应着。
嘿,你还别不信
院里一个废旧的炉子,上面支着一口铁锅,铁锅里煮着蓝汪汪的沸水,沸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我回来以后了,大壮没了,他们几个也没守住那个地方,就跟黑市混着了
是小燕的哥哥?
顾宁瞅了李学武一眼,就知道这人又开始耍坏了,脸都不对心。
董文学跟李学武的关系再紧密,再牢固,可真心上也没有当年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出生入死的那种真挚啊。
相关的业务也是依托内河港口来开展的,你要把这个工作抓好啊
李学武瞅了她一眼,对着从屋里跑出来的棒梗问道:作业写完了?
扒煤?
我妈说要花裙子!
闻三儿惊讶道:不是相中卖破烂那家的姑娘了嘛,是那个?
不能够啊~
棒梗疑惑的问道:什么作业?课都不用上了哪来的作业!
收船的时候船员下船,船长不下,分几道手续管理
不用,我不想他
你们这么整,那司机不管吗?
自从景勇杰的事情过后,她就没心思在这上面找了,半年来也有人给她介绍,可都不合心。
看着李学武的神情,顾宁有些理解今天的李学武了,也理解为啥给董文学打电话是一个表情,而给闻三儿打电话的时候又是一个。
该有的训练一定要抓,该有的纪律一定要管,该有的职责和责任一定要承担起来
见着李学武在这边说话,出来接话茬是她故意的,李学武跟她打招呼没有回也是故意的,这会儿见着秦淮茹起疑心转移话题也是故意的……
顾宁给李姝用小被子盖了肚子,同时嗔了李学武一句。
内河是有限制的,冬天就歇菜了,唯有大海才是咱们的征途
这四个人也不知道吃了啥药了,学的卖力气,干的也是拼命,这心里要不是有天大的怨气,就是有比海还大的志气。
所以李学武现在跟他说的,他跟李学武说的,全都是毫不保留的。
呵呵,这小魔头,白天闹腾的烦,这会睡着了看着真稀罕
我们家不够吃,你没瞧见二孩儿呢
见着秦淮茹抿嘴笑,便问道:人家染衣服也没像你似的往里不断地添加材料啊,你倒像是炼钢。
啥?准了?
闻三儿嘿笑着说了一句,随后问道:家里挺好的啊?
也正是因为当时李学武他们的狠,在这条路上站稳了脚。
这不嘛,看着他们混的也不好,就想着拉他们一把,慢慢的有了今天
说着话给顾宁解释道:那个时候像我们这样的,都去大马路上捡煤,是个半大小子都跟我们抢,后来有了二孩儿的加入,我们知道哪儿甩下来的煤多,就用武力占了一块地方。
怎么能不惦记你们啊,都是跑辛苦的,尤其是海上,浪大风急的,咱们的船太小了
李学武冲着顾宁招招手,说道:你来,我告诉你。
顾宁大概知道这些人的关系,大壮没了,她很少听李学武说。
嗯,业务上的事你多操心,注意安全就行
以前没爹没妈的,守着个小破屋,不知道冷热的。
顾宁瞥了李学武一眼,示意了铺好的小被子上,轻声说道:都是让你给惯的,刚才我都要哄睡着了的,现在都不怕我说了。
她……这……
张万河同李学武苦笑着说道:去海上那几次真是把我给折腾了个够呛,这不老三跟我说了一嘴,就下来了,能不上船就不上了。
听着他问自己去哪儿玩,李学武伸手扒拉了他的大脑袋,道:摔跤,去不去?
还是要跟你要人,现在的人手实在紧张,我这边没人可用呢,我忙的也是脚打后脑勺了
李学武也是拿着电话,眼皮搭拉着,言词恳切地关心着对方。
闻三儿的话里三不靠,李学武笑着道:没去医院看看?
顾宁是不大了解倒座房那些人的情况的,听李学武这么一说,倒是仔细听了。
哦,鬼市就是地下市场
顾宁其实对李学武的过去很好奇,只要李学武愿意讲,她就愿意听。
甭管现在宣传的破除什么旧的陋习,旧的恶劣风俗,可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并没有改变。
不懂才要问的,懂了我还用问你?
何雨水瞥了三门方向一眼,跟秦淮茹问道:他怎么关心上这玩意儿了?
咱们在津门港务的合作业务马上就要开展了,承当港务运输跟在内河里打鱼是两码事,运输都不是一个类型
要不是我带着他,恐怕早被扔哪个壕沟里埋了
贾张氏客气着点了点头,挨着门口的小板凳坐了。
因为为了晚上凉快,李学武也没关中间的门,就拎着衣服去了卫生间,嘴里还跟顾宁说着话。
大壮之所以叫大壮,就是因为长得壮,吃的也多,他们家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的口粮,却是两个成年,一个孩子的饭量,哪里够吃啊。
十几岁,咋活啊?
从京城招人,可以作为后备管理力量进行培养,他们都是没有根基的,只能听单位的摆布。
李学武也是闲的,没事儿往这边瞅瞅,觉得新奇。
这下我们就知道了,有些东西不用硬抢,不用挨打也能得到了。
要不就帮干活,要不就张罗着给卖煤,我去当兵前的那一段时间都是他给张罗着卖的,我们就只管从车上往下拉,分工明确
他倒是没在乎,打出人命来血也崩不到这边。
呀~唔~
秦淮茹撇了撇眼珠子,懒得搭理她,转头看向李学武问道:咋地,你想染啊?
顾宁看着李学武瞪了瞪眼睛,道:我就是医生,我怎么不知道?
等到了我们这,先是上车往下扒,后来直接用烟换,后面路段掉的煤越来越少,我们卖的越来越多,就又开始打架
雨水的心有些乱,不知道自己为啥出来,为啥看见他站在这就想出来。
顾宁追着李学武问道:那你说说,这个老师是谁,在哪本书上说的。
闻三儿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拿着电话看了办公室一眼,见没人了,这才说道:想着准备秋粮的事呢,我看今年的收成不错,还是丰收。
这不是觉得对方以后就见不着了的那种,而是对他们各自当年受得苦,受得累,遭受一切的一种珍惜和怀念。
他们在院里说话,雨水出来很正常,不太正常的是,雨水对李学武的过分关心。
山里虽然没有城里这么多新鲜玩意,但吃饱是没有问题的。
买布做新裙子还不便宜呢~
李学武坐在炕边,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映衬在白沙窗帘上,念叨着:国栋的奶奶没了,闻三儿又去了钢城,彪子我们俩现在说话的时间也少了。
李学武瞧见顾宁埋怨的眼神,只好把闺女抱了起来,在屋地里溜达着。
睡着了嘛?
秦淮茹拨弄着锅里的衣服,跟李学武解释道:也没破,也没坏,就是掉色了,扔了、改了都怪可惜的。
雨水撇了撇嘴,觉得李学武太会享受生活了。
要说大壮狠,也不是为了自己狠,他没爹,老娘一个赚的钱养活俩孩子。
就那么活呗~
都要谈婚论嫁的了,出了这么档子事,给谁介绍心里不得嘀咕啊。
去~你咋恁烦人呢!
李学武回想起来也是苦笑连连,道:那个时候好像天天打架似的,每天都要打,腰上的铁链子上厕所都不敢离身,大壮更是带着叉子,打不过的就要给人家放血,当年他就狠。
秦淮茹嗔了一句,随后示意了她往里添加的东西,对着李学武解释道:是盐,没见过啊。
呵呵~
一个是值不当,钢城的几个业务都是合作的,不是跟炼钢厂就是跟调查部,处处都有人跟李学武能联系上,他搞什么李学武一定会知道。
唉~小闺女,又是大的,惯不坏的
也不是……
李学武用一只手比划着说道:个子也矮,瘦的也厉害,站在那都打晃了。
我知道了,人一个月左右吧,给你送过去
李学武眉开眼笑地看着闺女,嘴里狡辩道:你要是管,就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管她,别让我看见,不然心疼。
……
——
这啥?
李学武撇撇嘴,问道:怎么想起染衣服了?
他跑什么,玩什么歪的,包括京城的事业、吉城的事业,这里面有他的股份呢。
李学武的训话是一套一套的,明着听是一回事,暗着听又是一回事。
李学武这才知道,雨水不搭理自己的原因,敢情这颜料是雨水给介绍的。
顾宁没应声,只是听着,这些东西她知道的少,在她生活的环境里是听不着的。
他是过苦日子出身的,可他儿子不是,至少大一点儿时候不是。
李学武低头看了看,闺女竟然听着他的絮叨睡着了,睡的可香甜。
李学武的善良被闺女误会了,而电话那头儿张万河也是眯着眼睛听着。
李学武对着秦淮茹笑了笑,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往外走。
李姝这会儿哪里想睡了,爸爸打电话吵的很,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呢。
李学武看着闺女要睡着了,便往炕边走,嘴里说道:闻三儿那人你看着不咋地,实际上特别要脸,每次来吃东西,绝对不亏着理
晚上老三媳妇儿整的鱼,吃挺好
你来就是了
拉倒吧~
张万河见着闻三儿送了客人回来,笑着应了一声,同时说道:老家人跟我来消息了,让东家破费了,老三回来了,我把电话给他。
顾宁听着李学武说的好笑,也跟着轻笑了起来,只是笑过之后,感受着李学武当年的苦,也是真的心疼。
李学武哄着闺女说闲话,倒也没这么多感触。
那么多钱他都不在乎,还能贪这些小钱?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他……他们这些人的。
李学武叽咕叽咕眼睛,等顾宁试探着身子过来,便一把揽住了。
是去年穿掉色的旧裙子,我说扎染一下还能穿
这好的自然是一听都不会见面了,只有赖的,找不着对象的,才不会在乎这些的。
上次李学武的电话突然打过来,差点吓了他半死。
李学武笑着道:现在有两个,一个是中戏的,一个是中财的,全都是大学生,相貌、家世嘎嘎板正,你外甥挑不过来了,不知道选哪个是好呢。
李学武听着闻三儿汇报了一大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困难嘛?
这特么不就是西方传说中女巫婆的形象嘛
这大锅里煮着的不会是什么……魔法材料吧!
啥玩意儿啥!
就发这么多,没有就饿着。
是,粮食站的几个负责人
顾宁被李学武吓了一跳,刚想喊,却是自己捂住了嘴,李姝刚睡着呢。
闻三儿在电话里开玩笑道:可下子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你快让我过几天乐呵日子吧。
我们也是不扔多了,怎么都不能过分了,那些都是要撒的,何不在一个地方撒呢
秦淮茹推了李学武一把,嗔道:啥你都问,就跟你啥都懂似的~
李学武见着雨水走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也没在意这颜料到底是啥做的。
没见过这么用的
也没见着雨水跟谁斗气的,说话是有些直爽,倒也没跟李学武这样的。
李学武看了外面一眼,道:老彪子这个时候去宅子住了,不然叫过来给你说几句。
李学武怕顾宁不知道,便解释了一句。
还是要抓管理,你现在的身体和年龄在这摆着呢,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嘛
现在议论她的话自然是很少了,但只要一提起相亲的事,便会有人不断地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这才是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对她最大的伤害,也是傻柱直到现在也没有催促妹妹找对象结婚的缘由。
现在找,只能往下找,找比她条件低的人。
可条件比妹妹低的,妹妹能看得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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