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爱我 (民国): 夜阑犹剪灯花弄(23)几位穿白大褂的军医已在密室等候上许久,一见杨安兴护送赫连澈进来,忙起身问好。
少帅伤口有些感染,日常生活与活动一定要万分小心。
男人赤裸上身,胸膛结实宽阔,胸口覆着的白纱布早被鲜血浸透,刺眼异常。
军医小心替他更换新的纱布,虽是过了小半月,但每次见到这伤口,不仅是这些军医,就连杨安兴都愁得直皱眉。
这子弹真是只要再偏右一点点,便会击穿心脏,必死无疑。
赫连澈抿唇,强忍换药时胸腔传来的剧痛。他知晓自己侥幸逃过一死,不是小女人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她气得手颤打歪了子弹。
他现在闭眼都能忆起那女人当时的神情,愤怒决绝,简直恨不能他即刻下地狱。
密室阴寒,外面蓦地传来有节奏的轻扣。
杨安兴蹑手蹑脚至门后,警惕问,谁?
为了稳定军心,少帅中枪受伤乃是高度机密,除却他和少数心腹及几位军医外,其他人根本不知。
我是沉泽言,有要事同少帅禀告。
听到是沉泽言的声音,杨安兴方拨动密码锁。
少帅,府里管家来报,夫人今日下午在房中晕倒,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有了身孕。沉泽言巡睃周围,料想无碍,便当众说了出来。
话音落地,他见男人本还死灰的脸庞骤然璀璨,闪耀出莹莹光辉,简直连自己身上的枪伤都忘得一干二净,抬腿便要往门口走,吓得军医在后疾呼。
赫连澈喜不自胜,笑意漾满脸庞。
这个孩子终于是他的了,是由他和曼曼两人精血结合而成的孩子。
夫人,总要吃些东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暖雪欲言又止,小瓷勺舀着银耳红枣羹往女人嘴里送。
吃什么,不如死了干净。苏曼卿侧过头去,连尝都不愿尝。
一想到那个恶人的骨肉在自己腹部生根发芽,她就恨不能亲手将这个孽种锤掉。
暖雪见苏曼卿实在不愿进食,只是默默流泪,也忍不住一壁叹气,一壁用帕子替她抹泪。
立在窗外,听了一耳朵话的赫连澈,只觉心底所有快活都因小女人的话,浇灭得彻彻底底。
他可以为了她,接受苏北北,仍当作亲生女儿养在膝下。
可这个女人现在却连为他生孩子都不愿,还恨不能一死了之,方遂了心愿。
他气得简直想冲进去,可是又听见她虚虚弱弱的声音,知道她整日缠绵病榻,到底舍不得。
从碧空洒下的光线那样暖融柔和,晒在赫连澈身上,他却只觉痛彻心扉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