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学海脸色惨白,半晌,方摇头坚定道,敢问这是少帅的意思?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凌校尉对我有恩,况且我有身为飞行员的职业操守。
他说完,便转身想走,却被一道低沉男音斥住。
听说你有个女朋友,在宛城女校读书。
他大骇,顺音望去,只见立在窗棂旁的男人正淡淡瞧视他,冷峻的脸庞布满腾腾杀气。
……
清夜无尘,蟾光如银。
风子。
赫连澈叫住操场上正在抢篮板的男人,只见他穿着黑色空军连体工装,挺拔身影几乎要与浓稠夜色融为一体。
晚风淡荡,男人坐在他身侧,浑身热汗蒸腾,正扬起脖颈,往喉咙里咕咚咕咚灌水,额前碎发微曳,张扬且肆意。
赫连澈只觉无论年华如何荏苒,他似仍是这般青葱纯粹的少年模样。
意气炽烈,分毫未改。
大晚上怎么不回家,你和弟妹不是向来称不离砣么?
男人嘴角咧开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曼曼啊,她忙着帮学生会筹备七夕晚会,不在家,我回去左右也是一个人。天天还是个奶娃娃,又不能和我打篮球。
赫连澈哦了一声,试探道,收到任命了?
凌子风微颔首,问,为什么派印学海去?他都没有成年。
十五岁不小了。你十五岁时已经打下叁架惠特利。赫连澈淡道,他跟在你身后磨炼磨炼也好,更何况是担任你的僚机。
他知道,对于凌子风而言,即使空战得胜,若没有带着僚机一同返回,那便等同于失败。这个男人从不会允许他的僚机出现任何意外。
凌子风没有说话,往后仰躺在草坪,随手揪了根青草咬在唇角,黑眸澄莹,宛如星辰般明净纯粹。
风子,有件事一直想问你。赫连澈跟着他躺在草地,仰望漫天星河。
那次,你没有得到叔父手令,便擅自带领编队轰炸起兵造反的军团。为了这事,叔父一直对你有所提防,不准你晋升,多年来只是个校尉,你后悔么?
男人咬着青草,笑得满脸孩子气,我从前就和曼曼说过,她和你都是我凌子风毕生想守护的人。现在还是这样说,虽然很矫情,但……澈,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是我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什么狗屁少校将军的官职重要多了。
绚烂星光凝落他脸庞,熠熠闪着光芒,仿佛在诉说最至诚的信仰。
赫连澈闭上眼,羽睫微润,任由夜风拂过,流下不动声色的泪。
风子,永远不要怪我,只因我比你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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