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许先生如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自家女儿竟闯了此等大祸,得罪了永空军的凌子风。
按照凌子风现今在永军的地位,又加上他和少帅的交情。自己全家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他当即紫涨脸皮派人将许丝琪喊到客厅。
你脑瓜子是有什么大病吗?许先生指尖戳着睡眼惺忪的女儿怒骂,翡翠不见了,自己不去找,劳烦凌校尉和苏小姐帮你找。你以为自己是谁?从明天开始不准你去学堂读书了,呆在家里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许丝琪睡意骤然不见,傻愣愣瞪视面前男女。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向凌校尉和苏小姐致歉。许先生嗓音骤提,恶狠狠将许丝琪往前一推。
力度太大,许丝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她觉得父亲真是老糊涂,居然让她给裁缝铺的穷丫头道歉。
母亲花了这般多的钱,又托遍关系,才给她买到驻军仪式的表演名额,让她可以和宛城音乐学院的女学生一起同台献艺,希冀能得少帅青眼,结果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自己略施小计,惩戒惩戒她又有什么错?
不过父亲的爆炭脾气,是决计忤逆不得,因此只能垂下脑袋,哽着嗓子,对……对不起。
曼卿刚想张嘴原谅,便听身侧传来不悦低沉的男音。
你在和谁道歉?我们家小曼曼没名没姓的么?
许丝琪撇了下嘴角,抬眼虚瞧父亲,见他面色已是万分的不好看。
她只得不情愿地拉长声音,苏……苏小姐,对不起。
走出许家大宅,苏曼卿是从未有过的身心舒畅。
若搁往常,即使她找到翡翠还过来,说不定还要赔叁赔四,接受许多漫无边际的乱骂。
可是今晚,她感受到了尊重,觉得自己与那些富家小姐是同样平等的人。
浓夜静谧,小径两侧遍植大叶四季丹桂,金灿灿花蕊坠了满地,花香似蜜,绕鼻而来。
凌子风眼见少女连走路都轻快起来,眼角眉梢皆挂着满满笑意。
这么开心?他侧过脸问她。
少女也扭过脸,朝他点头,开心,她向我道歉了。
她做错事自然要道歉。
可是以前……他们都不会。
少女轻眨杏眸,睫毛在月辉下微微颤悸,如同刚栖定的蜻蜓的小翅儿。
凌子风只觉心尖像是被密密银针刺了个遍,他情不自禁抚了记少女额发,温柔而坚定地承诺。
小曼曼,忘记从前,打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
北斗转向,参星打横。
凌子风疼得呲牙撩嘴,火辣辣的浓黄药粉,一触碰到鲜血淋漓的伤口,疼痛便如潮水般一波波蔓延开去。
你是不记得自己腿有伤了?男人双手环胸,颀长身姿靠在墨绿窗棂,声线冷厉。
凌子风抿唇,大晚上从司令部赶来,就是为了训我?
男人走到凌子风面前,接过侍从手中药品,蹲下身体,亲自替他腿部绑绷带。
喜欢她什么?长得好?
赫连澈承认那个女人长得好看,但也只是好看而已。
毕竟从小锦绣堆里厮混过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澈。凌子风神色倏然变得正经,以后别吓她。她打小便没了爹妈,缺乏安全感,胆子小的很。
只是叫她来见一见,就是吓了?男人勾起唇角,笑得玩味,凌校尉,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你把我们二十一年感情当做什么了?
凌子风俊庞逼近他,故作挑逗问,我说赫连少帅,你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像个怨妇?被凌静宜知道,大概要以为你跟那些外国人般,喜欢上同性了。说毕,他便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滚!
赫连澈气得一把推开他,尤嫌不解恨,又硬生生在他腿上砸了一锤子,疼得凌子风嗷嗷直叫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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