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对我了如指掌: 分卷阅读156,可她就是忍不住,她也不想扰到先生休息,便捂着唇瓣小声嘤咛,最后只管咬着自己的手腕,强制让自己不要再哭出。
昏暗的烛光映着那抹瘦弱身影,肩膀隐隐颤抖,小巧的银鱼发簪随着身体隐隐晃动。
蜡烛在这时爆了一个蜡花,似是打破了这方平静。
她在床榻前止了步,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鼓起莫大的勇气,伸手去触榻上的床幔。
她想要解开最后一层阻隔,看一看先生,瞧一瞧他到底伤得怎样。
可指尖刚触及幔帐,还未等掀开分毫,手便被站在身后许久的男子拦住,一方宽厚大掌紧紧裹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裹着冰凉透骨的小手儿,随之身后传来本该出现在床榻里,那熟悉的低沉声音。
傻姑娘。男子喉结微动,很是动容:受伤的不是我,是我的——副将。
婉婉回头,望向那个眸色深深的男子。
他眼中有对这一幕的动容,也有爱将此时正伤重,生死未卜得难过与担忧,复杂情绪一时难以权衡。
小姑娘怔楞着有些不知所措,忽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袭来,直上延至全身,浑身都凉透了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双小脚叠加着踩在地上,很是突兀。
男子心头一紧,打横将赤着双脚的小姑娘抱起。
婉婉只觉身子一轻,便跌入那方□□的怀抱,不比白日里男子一身戎装那般坚、硬近不得身。
此刻先生的胸前绸缎衣袍柔软,胸膛温暖结实,雪白的脚儿离了冷冰冰的地面,一瞬阻绝了地上腾腾袭来的寒气,她暖和了不少。
婉婉仔细望了眼床帐里的人的面孔,又回头看了看此刻正在抱着她的先生。
她还未能接受得了自己认错人这个乌龙事件,结果余光瞥见屋旁一抹熟悉身影,又迎头给她重重一击。
父——父亲!
容怀仲早已是没眼看了,他早该想到,此次辽东之旅是有人蓄谋已久,奈何他太单纯,搭了女儿,上了套儿……
而同在屋里议事的桑县令,还有军医,自然是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翊王殿下和容大人的女儿……这不可说,不可说啊!
先生,快放我下来!方才还乖乖巧巧,窝在怀里的姑娘此刻像只炸了毛的猫儿,又似是只浑身带刺,想要挣脱的刺猬,不停推拒着他。
可高湛怎肯她再落地受凉,不但不放,还嗔怪道:不穿鞋袜就这样跑出来,不担心着凉腹痛吗?
婉婉一时语塞。
她挣不得,便只能认命的整个人蜷成虾米状埋在高湛胸膛里,恨不能把自己全部藏起来,又或者这是个梦,根本不是真的,只让他快走,快些逃离窘境。
出屋后,婉婉捂着脸哀怨:先生方才该装作与我不认识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父亲,真的好丢人呢。
男子缓步转向隔壁的屋子,将那赤着脚的小姑娘放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