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此刻的情绪正常,声音平缓,可她还是能够分立刻辨得出……一模一样。
梦?枫荷见小姐神色异常,又提到梦,便知小姐该是又想起了不好的事,那个每每夜晚纠缠她的梦魇。
呀,姑娘您的耳铛丢了一只,难怪您会觉得不安。枫荷看到婉婉左边耳垂空荡荡的,也了然姑娘为何会胡思乱想了。
婉婉十二岁高烧一场后,夜里总会被噩梦纠缠,频频惊醒,醒来后便满头大汗,难以入睡。
容大人见女儿夜不能寐,很是心疼,后得高人指点,狼牙可驱邪避害,便用狼牙给女儿做了发簪耳饰,三点围绕在婉婉的额头和双耳,便形成了一个阵法,日日佩戴,果然从那日之后,婉婉便真的再不会从梦中惊醒了。
可一只耳铛丢失,便是阵法破除,那作祟的梦魇便又袭击了上来,才惹得小姐心慌,胡思乱想。
枫荷是这样认为的,可只有婉婉自己知道,这狼牙阵法不过是个慰人心安的物件,这许多年来,她从未有一刻停止过梦到那个男人,只不过有了这狼牙在身,她的确不大容易惊醒罢了。
而她此刻的苦恼并不是丢了一个狼牙耳铛,而是撞见的那个男子。
枫荷,你看到扶起我的那个男子模样了吗?
枫荷觉得小姐丢了耳铛会被鬼祟缠身,所以正急着想怎么把它找回来。
直到婉婉问她第二遍,她才道:的确偷偷瞅了一眼,该怎么形容呢?
她忽然发觉,竟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能够完整的形容出那位公子的气度来。
枫荷想了半天,只能道:咱们家的大公子是我见过最端方有礼的公子,清秀俊逸,霁月清风,可那位公子和大公子一样,又不太一样,大公子性情柔和,见人眉眼都是暖的,可这位公子温柔沉稳的外表下,却似乎藏着一把刀,好似一只好脾气的猛虎,眼下温润,却不知何时会爆发,不得不令人时时忌惮。
枫荷说完,长长疏了一口气,心里不禁还默默夸赞了自己一句好棒,竟然还真形容出来了。
婉婉听完枫荷的形容,直接目瞪口呆,这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这还是人吗?
不过她从没见过梦里男子的模样,就算枫荷将男子形容的如画在纸上又如何?
到底她也是无从考证的。
枫荷见小姐很失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不够全面,于是绞尽脑汁又补充一句:那位公子身量很高,穿了身月白衣袍,发上束了玉冠,其实回想起来也挺温雅的。
毕竟她觉得,那男子看小姐的眼神就很温雅,只不过换成她就似寒霜……
婉婉翻了个白眼,刚刚又是豺狼,又是虎豹的,现在提温雅这个词,她觉得有点脑袋疼。
不过月白色的衣袍这倒是提醒她了,她梦里的男子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是就寝时的寝衣也始终是玄色的。
黑沉沉的颜色便如他的性格,性冷暴戾,似乎对他来说,只有玄色才是他的舒适色。
以婉婉多年梦中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穿月白色,那样浅淡的颜色,既是这样那也许是她一时听错,自然就……不是了?
嗯,那就',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