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咸阳城黄金地段的一座大宅。
长公主府。
漆黑的夜色中,有阵阵清脆的车铃声响起,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自秦宫方向驶来。
君侯回府了!
随着前边开路的侍从传报,肃穆庄严的府邸大门打开。
无数侍女、奴仆全都身着黑色正装,鱼贯而出,他们排成两列,从府中一直站到府邸外,低着脑袋,恭敬的等候着。
马车缓缓停下。
恭迎君侯回府。
诸多侍女、仆从立刻恭声开口,一个个的眼中充满了兴奋。
他们的主人,回来了!
回家了。
赵佗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府邸,还有种恍惚感,嘴里发出轻轻的感叹。
他是在去年的初冬前往北地郡训练骑兵,而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的冬季末尾了。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外打了近一年的仗,也代表他离开了自己的妻子一年。
辛苦她了。
这一刻,赵佗心中温情涌动,思念难以抑制的从心中涌出来。
他对着迎候的诸多侍女、仆从点了点头,让这些下人们感到兴奋,越发恭敬起来。
赵佗大步走入府中。
府邸内灯火辉煌,闪耀的光芒驱走了黑暗,将这里映照的如同白昼。
就在那光明下,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她看着走入门中的赵佗,巧笑嫣然。
公主。
赵佗轻声低语,立刻大步走上去。
他伸手将嬴阴嫚和其怀抱的婴儿拥入怀中。
熟悉的香味涌入鼻子里,让赵佗原本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温情没有持续多久。
嬴阴嫚便仰着脑袋,瞪了赵佗一眼,嘴里嘀咕着:呵,隔壁参加晚宴的太仆早就回府了。
她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身子还是轻轻的倚靠在了赵佗的怀中。
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等了很久很久。
周围,男仆们默默退下,侍女们也自觉的退到远处,垂手侍立。
赵佗笑着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不是晚宴后,皇帝就找我问西北的战事,你说我敢拒绝吗?
嬴阴嫚撇了撇嘴,没再多说。
她怀里原本睡着的婴儿却被惊醒,然后动起了小嘴巴,说起了婴语。
赵佗连忙低头。
茂密黝黑的头发,圆圆的脑袋,饱满的双颊,特别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十分有神,正好奇的盯着赵佗看,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我的儿子。
赵佗低语着,看着眼前的小小生命,心里的感觉十分奇特。
这个婴儿,就是他那个叫做赵彻的儿子。
算算时间,差不多十个月了。
佗……佗……
赵佗双眼大睁,他竟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张嘴叫起了他的名字,虽然音调还有些奇怪,但绝对是在叫他。
嬴阴嫚皱了皱鼻子,有些吃味的说道:还真是父子连心啊,刚抱上就能认出来。
看到赵佗向她望来,她解释道:别看我,你这儿子已经会学着说些简单的话了。
赵佗点头,十个月大的孩子确实能模仿着说些简单的词语。
只不过嘛。
他对着嬴阴嫚嘿笑道:学着说话,总得有人说,他才能学吧。就是不知道这家里是谁在整天叫着我的名字?
嬴阴嫚怔了怔,待到反应过来后,已是羞红了脸。
胡说八道,好好陪你儿子去吧,我去洗沐了。
她将手里的娃递给赵佗,自个儿去沐浴洗漱。
赵佗会意,露出一抹笑。
他逗弄了儿子一会儿,这小家伙就又闭眼睡去。
这个年龄的婴儿,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睡眠中。
不过这对赵佗来说,却是刚刚好。
吾儿聪慧,真是善解人意啊。
赵佗在儿子头上亲了一口,将其交给乳母后,便急不可耐的前去洗沐。
人言小别胜新婚。
又有人言,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
赵佗两样都占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府中,面对貌美可人的小娇妻自是难以忍耐。
等到他洗沐干净,钻入灯火摇曳的屋中时,只见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坐在榻上,发簪已经取下,额前的发丝垂落,更衬托的那张白玉般的脸庞越发柔美诱人。
赵佗咽了口唾沫。
嫚嫚,你久等了,待我来给你好好讲一讲沙场征战的心得。
赵佗已经是心痒难耐,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往床榻大步走去。
就在他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摸到对方身上的时候,却被嬴阴嫚一巴掌打落下来。
慢着。
嬴阴嫚抬起头盯着赵佗。
咋了?
赵佗有些迷茫。
难道是他在宫中拒绝了皇帝的请求,现在他女儿也要拒绝自己了?
哼哼,我的好君侯啊,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好好说说了吧?
嬴阴嫚冷笑开口,脸上露出女人特有的警觉。
……
时间一晃而过。
待到第二日红日初升,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后,赵佗已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匈奴已经被击破,那个一直吊在他心头的巨石算是落下,他自己也因功而封为伦侯,对于未来的战争,已经没有多大的想法。
列侯爵位虽好,但若是要换他离开咸阳,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就待在咸阳看着皇帝,再想办法掺和一下内政,像上次那样一点一点的改动秦律,改掉秦的国策。
还有军功爵制度也是个炸弹,一直搞下去那就是军国主义,必须无限扩张才能维持,早晚得原地爆炸,也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赵佗心里想着未来的方向。
常言道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的他既然成了大秦的武功侯,秦始皇帝的女婿,自然是要全力的拯救这个国家,绝不让秦国再度落入原本的毁灭深渊中。
就在赵佗待在他的侯府中,一边想着国家大事,一边陪着娇妻幼子过幸福日子的时候。
刚刚平静下来的咸阳城,再度被传来的捷报所震动。
大秦东南,百越大国之一的东瓯,举国向秦将冯无择归附。
东瓯全境并入秦国!
秦将开疆拓土,为大秦再次吞并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