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迟浑身酒气脸颊微红地抱着只猫躲在窗帘后头,被捉了个正着。
不过喝了酒,脸皮总要厚一些。
她单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慢吞吞钻出来,身上带着酒气也不敢靠近,贴着窗软趴趴站着: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程琅在门口顿了顿,走进来随手掩了门:跟严祺他们去喝了点酒。
桑迟重重哦了一声,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就说,一股酒味!
……
程琅坐到床边来,朝她抬了抬手:走条直线我看看。
桑迟晃晃脑袋,还算稳当地走到床的这一侧,单腿曲起爬了上去。
她十一点多才洗的澡,头发随便吹了下,这会儿乌黑的发丝软软地搭在肩头,嘴唇被白酒辣出明艳的红。眼神还清明,看不出醉了没有,就是跟上回公交站喝了酒似的傻乐。
上回啤酒,这回一瓶白的,更傻。
她双手撑着被面,一跳一跳跪到他身后,脑袋往前一靠,贴住他肩膀:其实……我也喝了一点点酒。说着,拇指指甲盖掐着食指指尖比了个数。
程琅偏头看过来,没什么表情地哇了一声: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
桑迟用力点头,食指竖起来凑到唇边:我们的小秘密,不要说出去。
你还有什么别的小秘密?
桑迟摇摇头:你会告诉医生,然后我就要被骂了。
程琅说:我谁都不告诉。
真的?
嗯。
……好吧。桑迟左右看了看,伸直了腰巴着他的背凑到耳边,小声又小声:我没按时吃药。
嗯……
我还存了好多好多舍曲林。
……存来干什么?
桑迟张了张唇,忽然眼眶一红:春天快到了。
程琅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她垂着脑袋,说:我手疼。
背也疼。
我要死了。
……
……
桑迟发了半个小时酒疯,抽抽噎噎睡下了。
连做梦都不安稳。
断断续续地,梦见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有年轻时候的桑母,还有她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
男人一个劲地往前走,桑母神情涣散,挺着大肚子在后面追,身上的药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一直走进一束光里……
她追着那道光走到尽头,看见了程琅。
万籁俱寂。
他一句话都没说,俯身含住她干裂的唇瓣。柔软的舌尖相触,他口腔里的气息清冽干净,带着牙膏淡淡的薄荷香气。
床垫往下一沉,程琅翻身跪在她上方,吊灯被他的身形遮住,他的面庞就罩在阴影里,露出高挺的半截鼻梁曲线。他单手揪住t恤后领,利落地把衣服脱下来。光|裸的上身像山一样压下来,停在她上方很近的位置:醒了么?
桑迟眯了下眼睛,躺在底下歪头看他,什么话也没有。
炽热的吻落在她耳后,空气里淡淡的酒香渐渐变得粘腻。
……
————
第二天风和天清,阳光带着暖意从落地窗窗帘照进来。
桑迟睁开眼睛,看到微尘在光线中浮动。
已经九点半了。
口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口渴得厉害,头也一阵一阵抽抽得疼。
她还没怎么睡清醒,两只手撑着坐起来,盯着被面看了半天,发现被套好像换了一个样式,掀开看一眼,床单也变了样。原来是米白色碎花图案的,现在变成了单调的深灰色,不是她的风格。
蜷着腿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棉t恤,又宽又大,被她穿成了中袖的连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