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种: 情事杯盏推换到第四回,桌上还没人动筷。林婉方察出不对头,她早前吃惯了公司食堂,自到古代也有林府的四方名厨伺候,所以对做菜全没半点研究。
这会子见各人面面相觑,目露为难,擎等着别人先试毒的微妙表情,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厨房看火时,把火候搞错了。
裴远扫向桌上焦老的十几盘,村里不常有肉食,现是夏季,也以自家菜园里的青菜为主,这些东西最挑火候,下午他和林婉在厨房里缠绵忘形,等族婶怕灶火无人看顾点着房子来敲门时,满厨或蒸或煮的菜全过了时候。
见林婉执起筷正要拣菜,裴远与族叔对望,族叔干咳两声,吃饭。
众人面上顿挂热络,相互客气,默然无语艰难下咽。
裴远挑能吃的,夹几道到林婉碗里,阻了她自夹菜的手,吃这个。
茂枝上有雀儿啾鸣,掠跳的影子仿佛印在她心上。林婉暗里快活,面上不大显,桌面上只微笑着,夹了些距离裴远稍远的抄手递到他口边。
他吃一口,一时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还扯着他袖角,眼含期待,笑眯眯的,难吃吗?
他果断嚼几口,咽下去,面不改色,迎着她的目光认真道:不难吃。
福婶正坐对面头疼,闻言暗朝他竖了大拇哥。
族叔低垂眼皮默不作声地吃,半晌抬头,......还是喝酒吧。
林婉却没功夫注意菜的滋味,她盯上桌中央烧得黑红的一大盆肉菜,见另旁的冬哥正啃得欢实,边往外吐细碎骨头。
这骨头怎么瞧着都眼熟,她没做过,可实在吃过,林婉略带怀疑地看向福婶,这个......
冬哥欢乐道:这鸡肉不错,小姐你吃吗?
林婉:......
林婉方知道自己辛苦救下的大公鸡已经给人炖了。
她憋着气,鼓鼓地坐在裴远右手边,拼置的大桌就布在院子里的老树下,热热闹闹凑了十几人,她不好表现出难过,和风树影里勉强笑看众人举杯碰酒,手掩在桌子底下,泄怒似的,把裴远的手越捏越紧。
顾着周围数双眼睛看着,裴远身背绷直地给她攥了手,他抹不开脸面当着人面回应,桌上的酒杯又已传一来回,到裴远桌前,他接过饮尽,在桌下偷偷捏握林婉柔软的手心。
林婉始终忘不了先时那只公鸡威风凛凛,在院里上下窜飞逃难的场景,到底什么东西接触时间长些,自有感情,她食不下咽,直到桌下酒坛横七扭八,桌上众人酡红着脸面熏熏说着醉话胡侃,一个留短髯的大叔指着她,大着舌头,菇凉里把心放肚里头,这里谁要说什么,我先漏他......
她松了裴远的手,找借口离座回屋。裴远眼见她闷闷不乐,情绪不宁地坐了片刻,到底捺不住关忧她的心思,也跟进了屋,正瞧见林婉把脸埋在枕里,正趴在床上赌气。
林婉这气来得没道理,竟因为一只鸡,这事搁在青山村算矫情到家,可林婉久居闺中,见不得这些才是常理。
依普通人都该这么想,况裴远与她关系更近一层,见过她诸样娇情怯态,更只觉是林婉软善心肠,一时心软得无以复加,又暗责自己竟没料想到这一层,就杵在门口怔怔瞧着林婉背影想办法,良久记起什么来,眉眼微舒,大步转身出了院门。
等林婉的气生够了想开了,空空如也的腹中阵阵涌上饥感,可院里的杯盘已撤大半,现在出去更不好意思。只得暂忍下,自躲在屋里听院里谑语风声,想等人散了自己再摸进厨房里寻些吃的。
族叔一行人聚坐在大树底下乘凉摇蒲扇,冬哥帮各婶子撤桌盘。从窗口细向院内张望,没瞧见裴远,不知道他去哪了。
这间本是族叔家的下屋,久空不用,但族婶一向勤快,常换常扫,未积半点灰尘,怕林婉回裴家挤那两间屋子,裴仁也不方便,就暂给她住。
林婉懒洋洋倒回床上,她摊开手脚盯着木床顶的纹路,细听院里嘈嚷笑谈声。昨晚就是和裴远同睡在这张床上,她挪向床里,侧着身外看,以手抚唇,回想今日被压向他怀里拥吻时的温度滋味,愈想愈心浮,心口阵阵躁气,眼看是日暮时,他人不回来,林婉有什么想法招数都施展不出,暑夏本就燥热,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有各种绮思靡想,更犹火灼,能消火的人不在,竟还不如在厨房里对他随性施为来的舒坦。
胡思乱想,昏昏恹恹,就伴着满树的蝉鸣睡着了。
林婉晚醒时发现睡出了满头满身的汗,睡得久了,口渴头昏,自下床踅到厨房。那门没锁扣,一推便开,借着明亮的月光但见屋地上黑乎乎一团,闻见动静,嘶嘶哈哈凑到她脚边,竟是整日在村里闲晃荡,吃百家饭的小土狗,也不知怎么钻进来的。
怕它是饿着,林婉翻柜倒碗,凑出所有吃食,一半一半地分好,把小黑狗的一份搁在地上,就半蹲在一旁边喂边看。
等裴远回族叔家,见厨房亮灯,刚推开门,瞧见的就是她托腮坐在板凳上,正瞧着地上几片肉发呆,脚边蜷坐的小黑一双黑豆眼,正偏头晃脑地直瞅着她。
听人进来,她抬起脸,见是他回来,一张鲜妍的脸霎时垮了,连狗都不吃。你骗我。
他不过去,她又要使性儿。裴远避开小黑半蹲在她身前,看她由恼转嗔,自己都未察敞开向她的脚步有多轻快。他展开手,掌心脆生生娇嫩一声啼鸣,林婉眨了眨眼,待看清他手心那绒毛软黄的小鸡雏时,瞳子顿时水浸过般发亮,从裴远手里接过,小心又怜爱地用一根指头轻抚,蜜桃似饱满的唇凑到跟前啄了下。
小鸡张开嫩黄的尖嘴啼叫,还没有林婉一个巴掌大,她看得心都要化了,顿时把饥感、半天没捞到他人的躁郁抛得无影无踪。
她这样喜欢,不枉费裴远走出几里路到邻村禽舍买了来。
她改抱腿蜷坐,杏子黄的纱褶裙绽在脚边,鲜亮的瞳子映着月光清灵。似是还在恼他饭桌上的谎话,她皱鼻鼓嘴,不知她整个人在裴远眼里都是小小一团,像他捧回的绵软的小雏鸟。
白日她柔得像水,揉在怀里没半点力量,随他的力气仰起头接吻,明明是她先要,又没管顾地在他身上煽火,惹得他把她香甜的嘴当甘霖解渴,她又抵着他肩膀推拒,侧脸躲着他,不行......裴远,不要了......
她怎能说得出那种话,两条修灵的腿却缠在他腰上?他恨得欲咬欲吞,手上失了节制,她又娇怯怯地搭在他肩膀上,抱得太紧,疼......你这人真坏......
到后面颈脸干热,由她抚着啄吻,若没族婶敲门解围,怕他更要在她跟前丢脸。
裴远的目光抑制不住,从林婉粉致的脸颊落到她饱满的红唇上,他从来没有这样,时时念着一个人,好像片刻都离不开,下午除握她的手,他再没沾到林婉的边,没多远的路也走得归心似箭,想她是不是还窝在床上。
贪心想抱抱她,裴远的喉结滚了滚,手指微动,几次欲张手,到底却没动。
她等不及他懂情性,侧了身,自靠在他一侧肩膀,软着调子,那菜都不能吃,你还哄我。那我饿了怎么办?
自他胸口挑眼,撅唇使性儿也似撒娇,裴远给那粼粼的目光盯着,心跳得愈发快了,微侧了身半离她后背,不让林婉察觉。他强抑着脑海里把她强按在怀里的欲念,冷不丁撇下她起身,脚步躲似的离她远些,嗓音沉沉的哑,想......吃什么?
林婉腹中暗笑不止,有心继续挑逗,又想今晚还很长,不急于一时,她毕竟是饿了,便随口说样食材现成又易做的吃食,看裴远背对她自忙。
他行事沉稳,没了林婉的撩拨干扰,很快沉下性来。厨房中一时只闻木柴燃烧的哔啵,炉灶里的火映亮他半身,垂在背后的发梢儿红亮亮好看。林婉瞧得入神,干脆把凳子挪近了瞧,看裴远为她做夜宵。
一时无聊,这两天时来困扰她的刺痒感又泛上来,也不知是给什么虫子叮咬了,不时就在身上察出两条细血道。
手捧着小鸡雏,她无意识地挠着脖项,直到裴远的宵夜做好盛好回过身来,看她下巴颈窝处指痕凌乱,已红了大片。
林婉不当回事,他却蹙了眉,拿开她的手仔细看,隐约见纤细如丝的伤线,却是被玉米林叶刮出来的。
想到这里,裴远有意压抑的愤怒和愧疚又交织起来,他自恨又后怕,如果不是他有意躲避,林婉也不会受吓受惊。
他的心思林婉懂得几分,她那番绝境逢生,可以自幸运气不错,却当不住恐惧感险压垮裴远。一时被他抱住,林婉沿裴远的脊柱抚下去,隔着衣服摸他后背,感受缠在自己腰后的手臂微微颤抖,她回搂住他,静静相拥许久,直到饿感都消失,雏鸡困哒哒闭眼垂头,小黑晃着尾巴跑出门去,那碗馄饨面热腾腾散着香气,勾着林婉另外的馋虫。
她张开手掌,隔衣裳抚摸裴远的皮肉,把胸口紧贴在他胸膛,颊贴在他颈上磨蹭够了,附在他耳边轻声气语,今天我自己躺在屋里,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掌下他的心口剧跳,呼吸灼烫渐乱,却仍抱住她没动。
她哼了声,你这么晚回来,那就不在屋里,在哪都一样。
她灵软的手已摸到他腰封,扯住细索,有意让他觉出似的,一丝丝,一厘厘缓缓拉开。裴远听见与她衣袂相摩的窸窣微声,她在他耳边气语如兰,张唇含住他已灼烧的耳垂,食指一挑一扯,腰封松弛地垂落,挂在她手里。
裴远抱紧了她。
连眼周都泛起热意,意会林婉之思,又不敢信她真打算如此,嘶哑着嗓子,......你性子这么野?
但是她又把手肘抵在他肩上,推拒着他。裴远揽着她腰肢,凝眉不作声地盯着她。林婉陷在他墨色一样的黑眼睛里,先是一吓,转念明白过来,甜笑着用手指腹摸他的下巴,目光清辜,先回房里去啊,你真打算在这——
尾调扬着弯儿,似乎很惊异,裴远不知林婉的伶黠狡猾,顿觉自己多心轻侮了她,一时脸涨耳热,思绪杂乱间就想挽回的话压下方才那一句,又怕林婉羞臊间更生他的气,竟连她的眼都不看,只闪避着目光,盯她莹白耳垂上挂的那玉兔捣药耳坠子。
与自己身手相贴的这副身体坚实滚烫,隔松散的外袍摸弄,都是宽肩窄臀的诱人。林婉今晚是要定了裴远,被她半明半晦地调弄一天,他总算开了几分心窍,但总不好真在厨房成事,打定主意,她打个呵欠,娇慵地依进裴远怀里嚷困,央他抱她回房里去。
夜阑人静,上屋的族叔一家早已睡下了。从小厨到林婉屋里总不过十数步远,裴远却走得身热脸红,心头震跳。那房中床上是软褥红帐,因属于林婉,也染上了她的馨香。
月明虫语,小格窗开了半扇,正可见支斜生的紫薇花。他将林婉横放在床上,她身只着件单薄的纱裙,却仍嫌热,抓着他的手不肯放。被林婉带着到她腰际,裴远抑着胀热的胸口坐在床头,将仰面笑望他的林婉瞧了半晌,避了眼,拉开林婉的腰系帮她褪下外衫。
林婉两条菱藕白的臂膀袒露出,肌肤隐隐生光。她身上零星几道指甲挠出的血凛乍眼,裴远自药匣里找出清润生肌的药来,启塞挖了些浅绿的药膏,细致将林婉臂颈几处抹了。她调转身去背对他,乌云般发丝总捋到一侧肩前,薄白的背上又是条条细痕。
裴远涂的细致,可指尖总似留恋,每在她身上多停片刻,心越胀得厉害。她像半点不察,竟还后凑近他,那耳坠子随身摆荡,林婉几乎贴在他大腿上。她臀上的热意似乎连着床褥漫了他全身,胀感不止上身一处,腹下清楚地窜起火热,她还不觉,后背将贴在他身上,裴远猛扣住林婉双肩,下颚紧紧绷着。
他双耳像鼓上层水膜,蒙蒙的昏昧。
林婉贴近他的身,指头搭在他腕上,轻语,怎么了?
她似在困扰,声音细细软软听不分明,我的耳坠子,刮到头发了......裴远,你帮我摘啊。
裴远的眼珠迟滞地动了下,抬手去触她的耳坠,目光却落在她细致的耳垂上,月华中似乎能看清上面的细小绒毛。
他咽了咽喉咙,不敢再碰她,手掌最后温存地停在林婉肩片刻,他撤手靠后些,嗅着她周身阵阵恼人的甜香,只想快些摘下耳坠。
那修硬的指头刚触玉兔,她又不依地躲开,你手上还有药膏呢,不要沾上。
裴远的手顿了顿,她好像不是故意与他为难,所以又想别的法子。侧过脸吻了他下颌,弯眼勾唇地哄他,也苦恼着,不能用手啊,那怎么办?
春水般的眼似有所指,在他唇上流连。
裴远的呼吸一紧,顿时灼重起来。
他移开下身,不敢让硬热的东西碰到林婉,喘着粗气贴近她耳垂。她不逃开,还凑趣地靠近他!
裴远本能欲躲,惊得几乎站起,她却按住他手,把耳递近他,用她那张甜蜜的嘴诱哄他。裴远的眼前霎时红热了,连眼睛里也漫上片猩红,瞪着眼眨也不眨,麻木地张唇含住白玉,那耳坠的小银勾却牢挂在林婉耳垂,被他扯几下不开,她咬着唇嚷痛。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
林婉再一次贴伏入他怀中,抓住他的手臂,声调绵软,裴远......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啊呜张开嘴,连她的耳坠含进口里,宽厚的舌卷舔她娇小的耳垂耳廓,用牙齿深啮,兜揽在林婉腰腹与胸前,把她按进怀中。湿热的舌舐过耳下每一寸,舌苔刮在细嫩的皮肤上微有刺感,裴远的呼吸絮乱,用唇舌鼻梁在她耳侧颈下游滑,吮啜不止。
林婉臀上正抵的东西硬热如铁,不知勃了多久,硬邦邦箍在裤里,几欲挣出。
正紧要时,他竟有理智残存,林婉近他则退,来往间死心眼地只知在她耳下吮吻不止,直到被她反勾住腰,林婉的手迅灵准确地握在那处,包住裴远腿前那片鼓胀,他顿停了动作,不知躲,靠在她肩头细喘如雨,眼里霎时湿漉漉的。
林婉浅浅笑着,摸上他干裂的下唇,心下温软,难受了?
裴远将她抱得更紧,极难启齿似的,轻点头,身体却诚,挺腰还往她手心凑送。
那物在裤料顶出完整形状,硕大一包,林婉一手难覆,她也似为难,四指两两分拢,夹托那物,手上只觉湿淋淋洇开一片,拇指腹寻着圆滚的头端揉搓,但觉愈发胀大,四周的皮都退了去,那圆顶被她隔衣搓弄,绸料再细滑,难架命根私处敏感,裴远身绷得紧,截在她腰前的手臂都是汗,攥了她调弄的小手,唇都在颤,......别弄了。
阳根已给她揉胀弄开了,裴远同她的关系也开了,林婉自然要把他身体也弄拨停妥,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