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与祁州的夜晚不同,玉州的夜空透着点蓝,空旷又高远,星子洒落漫天。
风中带着干燥的沙子气息,吹散了虫鸣声。
织柔坐在房顶上,一旁放着开封的葡萄酒,味道香醇甜蜜。
她在秦千山离开后,也立马唤来小厮去了客房,生怕慢一点被明水涯唤住。
还好他既没有唤她,也没有跟上来。
下山这两日事情太多,她在房里也待不住,在小厮送来酒后便带着酒坐在这天际下吹风。
来时忘带酒盏,她想起师父饮酒时的样子,照猫画虎地端起酒坛灌了一口。
酒香留齿,她舔舔嘴唇,刚要继续,酒坛就被人抽走。
这酒虽醇香但后劲很足,这般喝下去小心醉了从房顶滚下去。
来人坐在她身旁,按住了她伸向酒坛的手。
织柔想抽回手,却被人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她看着来人,是明水涯。
明水涯此时脱了外袍披在身上,袖口卷起,露出半截胳膊。
……你明知我怕见到你。
织柔喃喃道,看着对方的手指发呆。
明水涯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手包裹地严严实实。
我知道,可我好想见你。
明水涯垂下眼眸,表情有些落寞。
织柔的目光从手移到他脸上:明水涯,你今后肯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所以……
明水涯牵着她的手背放在自己颊侧轻蹭,打断她的话:你讨厌我?
不讨厌你…
那就是不喜欢我?
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头脑有些昏沉,织柔听到他委屈的声音忙道:喜欢的,喜欢。
那便好了。
闻此,夜色中的男人绽出一个微笑,眼中浓情蜜意,声音低沉缠绵,谆谆诱导: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你我二人两情相悦,是该在一起的。
不,不对……
织柔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一脚踢到酒坛,酒坛骨碌碌地便滚下房顶,啪地一声粉身碎骨。
酒坛的破碎声让她神智清明了一瞬,她推开起身想拉住她的男人,下一刻却站立不稳地扑向对方怀里。
脸撞在对方胸口,她听见头顶男人嗤笑声:当日他便是这样对你的?哼,果然是只老鼠,只敢偷吃。
明水涯一手扣住织柔后腰,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喟叹:倒是让他捡了个空,早知你醉时是这般模样,那我该早些灌醉你。
织柔茫然地看着对方,这样的表情引得明水涯心中燥热,他凑近织柔,鼻尖相抵。
鲛人天生便有魅惑的本事,而他是皇子,最纯正的鲛族,只要他愿意,一举一动都可以带着暗示,悄无声息地牵引着对方顺从自己。
阿柔。
他蹭着织柔的鼻尖:你好好想想,你还欠我一场洞房花烛是不是?
对方的气息拍打在织柔脸上,她忍不住缩脖子,觉得脑子里有一团浆糊搅来搅去。
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叁年了,我们便不去想它,也不要计较,总归我是不计较的——只要你与我一起,我会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爱我?织柔喃喃重复。
对,爱你。
明水涯将她抱紧在怀里,轻抚她头顶,然后在发上落下一吻:从你打破封印救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曾经在刺骨寒冷的镜湖里,他被锁妖链穿过琵琶骨与四肢,忍受着无望的痛楚和绝望时——
他的救赎者出现了。
从鲛人的审美来看,织柔的相貌至多算秀气,并不是什么大美人。
可当她错愕地看着自己,随后砍断锁妖链,拉着他离开湖底时,明水涯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说起来有些俗气,他当时仿佛忘记身体上的痛楚,只记得对方手心的温度,顺着两人相握的地方,如同春水流淌到心口,让他已冻成冰渣的心脏活了过来。
作者的话:
我发现了,白切黑男二是我的xp……
这位比起宿华更加黑,诱骗犯(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