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的事情,还请小哥哥莫要同姑母还有其他表兄们说。就当之前的乔禾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有知桥了。我没有亲眼瞧见,对于线索也一无所知。
但是,知桥说着,认真了起来,但是我相信,我只要跟着我们姑娘,迟早有一日,能够大仇得报,我们乔家一定可以沉冤得雪。
长孙凌胡乱的用袖子抹了脸,好!
知桥笑了笑,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绿油油的玉佩,她用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将这玉佩递给了长孙凌,小哥哥,这个还给你。
长孙凌叹了一口气,接过那块玉佩揣进了怀中,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知桥的脑袋。
知桥微微地低下头去,她现在长高了许多,不像小时候,又矮又小的,那时候长孙凌总是喜欢揉她的头顶。
那玉佩是长孙老夫人,传给长孙凌的,说是日后要给他未来媳妇儿做聘礼。
她那时候不懂事,非要拿了,说长孙凌太蠢,怕他被人哄骗了去。
明明不过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这知桥却是觉得,像是上辈子一样久远了。
你开始说聘礼,你带聘礼来向谁求亲?
知桥陡然想起之前长孙凌的话,猛的一抬头,心中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长孙凌小脸一红,轻轻了嗓子,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破罐子破摔道,不是我自己个乐意来的,你知晓我阿娘的,街坊四邻去铲屎,她都会撵着我去,生怕我少吃了一口热乎的。
来这剑南的小郎君,十个有九个,都是带着聘礼来的,要不然的话,你以为车队为何会那么长?大家都想求娶段三姑娘,就等着顾使公从边关回来,上门求亲呢!
知桥一听,柳眉冷对,怒道,小哥哥没有照镜子,我可天天照镜子!我是什么人,配让我家姑娘当嫂嫂么?
这是一万个不行的!就你那绿油油的玉佩,一看就带着三分不花心,七分不安分的,绝对不行!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就她小哥哥这傻不愣登的样子,若是娶了段怡,那绝对只有躺棺材板板的份!别无第二个人生!
长孙凌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段三姑娘骂我牛犊子,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又不是傻子。
当然了,阿娘都没有做什么指望,她搁家中求神拜佛来着,只求段家五位姑娘,能有一个瞎了眼,选中我……
现在找到了小禾你,哥哥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能够替你报仇雪恨。
他说着,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寻我,这青云巷我是没有挤进来,但我就住在旁边的见风巷里,右边第三家。
阿娘怕我出什么事,倒是叫我带了一些人马来。
知桥一愣,神色复杂的看向了长孙凌,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那么多人,都想娶我家姑娘?
长孙凌点了点头,我骗你做甚?有一些人举棋不定,不过前些日子,段家放出了风声,说是顾明睿已经定下了亲事……这下子,他们可不犹疑了。
是段家放出的风声?知桥又问道。
长孙凌见她神情古怪,挠了挠头,那还有假?段家不说,哪个晓得?
第三十七章 香饽饽
知桥心中的火,腾地一下蹿了上来。
顾使公如今不在锦城之中,这顾明睿定亲之时,也就只有段怡顶顶亲的母亲弟妹知晓。
这风声是谁放出去的,不想也知。
她提着剑,快步走出了凉亭,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看向了长孙凌,对着他挥了挥手。
大乱在世,姑父既让哥哥来此,定是早有安排。哥哥下回见我,装作不识便是。
我一人,若是有幸报仇,那是老天开眼;若是不幸亡故,也只当是同爹娘团聚,与人无尤。
她想着,对着长孙凌拱了拱手,快步的离去。
长孙凌盯着知桥的背影看了又看,过了许久,方才苦笑出声,乔禾不是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乔禾,长孙凌也不是莽撞行事的长孙凌了啊。
他想着,举起那对大铜锤,在这林间练起武功来,左手一锤,锤裂了林间山石,右手一锤,直接锤断了碗口大的一根树,像一阵狂风暴雨似的,将这一片地摧残得翻了个个儿。
先前他因为攻击段怡而锤裂了的大青石,在这一块灾后场景之中,再也不显突兀了。
话分两头说,那厢知桥同长孙叙前尘,这边段怡快步戏群英,她走几步一回头,笑嘻嘻转这手腕子上的大珠串子,瞅着身后那群文弱书生,已经喘成了狗。
先前还只有那个穿青袍的,这会儿功夫,竟是聚成了一道彩虹。
公子们可是行不动了,这山梯陡峭,光是站着往下头看,都头昏腿软的,坐软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会惹人笑话的。
先前穿着青色儒服的书生扶着自己的腰,重重的喘着粗气,他倒是想要佯装镇定,可他的胸膛不允许!
他都是随着段文昌上过一次山的了,左等又看,瞧着那段三姑娘还没有上来,脑子里那是灵光一闪。若是他快速的折返回去,撞见了崴了脚的,或者是走不动的小娘子,来个英雄救美。
不管是拿软轿抬人上去也好,亦或者是被他背上去也罢,那都是占尽先机的美事!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青色儒生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站在赤橙黄绿蓝紫……他看低了这群同他有一样想法的牲口,也看高了自己。
好家伙,他把人家段三娘子背上去?
他现在只想抱着人家段三娘子的大腿,求着她说,姑奶奶要不你把我背上去?
头一回上山的时候,一大堆人走着,不徐不疾,累了还有下仆撑着,这一回,人家段三娘子蹿得像只兔子,你有什么脸面辱骂自己的那不争气的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