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绝影道:「不是所有的毒,都可以运用内功压制。她所中之毒为『凝血针』,毒针窜入经脉,凝聚血块,堵塞真气运行。倘若中毒者强行衝破,一旦血块迸裂,五脏六腑俱损,到时才真是无药可救。」
忘尘师太震惊不已,质问道:「你为何对此毒如此清楚,你与五仙坛究竟有何关係?」
洛绝影从容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时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你。」
忘尘师太半信半疑道:「我如何信你?」
洛绝影道:「我若要骗你,何必插手此事?」
忘尘师太目光如电,反覆沉吟,问道:「你可有方法解毒?」
洛绝影道:「只要别运功,毒素暂不会蔓延,你们运气不错,此处离百花谷不远。」
忘尘师太皱眉道:「近年来百花谷声望一落千丈,恶名远播,先不说他们是否愿意医治,若真寻求其帮助,玄静庵日后恐会被武林中人责问此事。」
冉子陵指着洛绝影,笑了笑,道:「你们若不想求助百花谷,要不求求他?」
忘尘师太讶然道:「你懂得医术?倘若你救了我徒儿,我必感激在心,涌泉以报。」
洛绝影道:「你若知道我是谁,绝不会说这句话。」
忘尘师太闻言愕然,稍作思索,脸色骤变,沉声道:「你是邪道中人?」
洛绝影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与九大门派的人相比,我还不算太坏。」
忘尘师太紧握长剑,冷喝一声,道:「世上只有邪道中人,才会詆毁名门正派!」话音未了,一旁玄静庵弟子纷纷执剑,摆出架势,应声附和。
洛绝影环目四周,冷笑一声,双目寒芒疾闪,罩定在场眾人。强大的杀气震慑而下,她们顿时冷汗直流,胸闷头晕,宛若被千斤沉铁压得喘不过气来。
洛绝影自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望玄静庵叁思。」他说得很平缓,但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坚定意志,表明自己毫无畏惧的立场。
一名同为带发修行的红裳女子,剑尖遥指而去,喝道:「邪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冉月嬋美眸一瞟,秀眉轻蹙,怒火微微涌起。她痛恨不明事非,成天嘴上掛着正邪不两立,以为正义之人。不等洛绝影开口,她倏地甩手,袖中长索迅捷绝伦,呼啸破空。
长索不偏不倚打正中红裳女子,她哀嚎一声,应声倒地。她摸着发疼的脸颊,惊疑不定,呆若木鸡,浑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忘尘师太修为尚可,眼力颇佳,一眼便看出是冉月嬋所为。无奈其速度之快,她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徒儿受人欺辱。她既惊又怒,握紧拂尘,却又深对方武功可怕,倘若双方真衝突起来,她们胜算必然不高。
但是,眼下若让步,岂非让人看笑话?忘尘师太面露难色,眉头深锁,苦恼万分。
冉子陵看向冉月嬋,苦笑道:「你怎么贸然就出手了,这不是给洛绝影添麻烦吗?」
忘尘师太失声道:「你、你就是洛绝影?」
其他人闻言愕然,眼神纷纷露出畏惧之色,不自觉退后几步。
洛绝影摇头道:「唉,我本来是不想说的。」
忘尘师太怒视着他,道:「玄静庵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赶尽杀绝?」
冉子陵插口道:「他真要对玄静庵动手,你们早没命了。」
忘尘师太沉着面色,她虽嫉恶如仇,对邪道中人恨之入骨,但多少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绝不是洛绝影的对手。
洛绝影问道:「你不想救你徒儿吗?」
忘尘师太虽自知不敌,但态度仍坚决道:「此乃我玄静庵之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洛绝影冷冷道:「此话未免自私,命可是她自己的。」
素裳女子娇躯轻颤,低眉垂目,姣好脸庞上,尽显复杂之色。
若是可以,谁又不想活下去?
无奈洛绝影如今是武林公敌,若轻易受其帮助,传出去岂非让武林中人笑话?
忘尘师太踌躇半晌,道:「我们当即前往金陵,九大门派必会鼎力相助。」
洛绝影摇头苦笑道:「此毒若在体内待久了,软土深掘,势必落下病根,纵然救回一命,她只怕已成废人。五仙坛一贯手法,先偷袭使毒,接着佯装撤退,待你们饱受剧毒侵扰,自乱阵脚,再趁虚而入,将你们一网打尽。」
冉子陵双手环臂,接着道:「别说是去金陵了,你们能不能走出这儿,想来都是艰难。」
忘尘师太低头一瞧,凝视那名素裳女子,一时之间,她也拿不定主意了。她沉吟良久,抬起目光看向洛绝影,道:「你与我徒儿初次见面,为何对她如此上心?」
洛绝影道:「若我没猜错,她应当姓夏。」
忘尘师太惊诧道:「你认识她?」素裳女子确实名为夏妙鳶,武功为同门之最,蕙质兰心,善解人意,深得眾人爱戴。
洛绝影笑道:「四年前的马家庄,她不顾同门劝阻,擅自曾将一碗热汤端给一名陌生人。」
夏妙鳶絳唇微颤,讶然道:「莫非那人是你?」
洛绝影道:「正是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