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彩凤跺足不依,反驳道:「师兄,此事关乎百花谷存亡,怎会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她猛地转头,一双秋眸望着洛绝影,抿了抿下唇,歉然道:「我也赞同师兄的作法,所以若你要究责,我绝不会逃避。」
洛绝影不以为然道:「先是美人计,再来是苦肉计,接下来又是什么?」
花彩凤瞠大双眼,脸上顿时不悦,道:「我没有说谎!」
洛绝影笑了笑,道:「看你这反应,委实不像说谎,如果是说谎,那未免太假了。」
花彩凤怔了半晌,意会过来,讶然道:「你、你是绕弯子笑我笨?」
洛绝影别过视线,故意岔开话题,道:「横竖都来了,我也不想浪费酒菜。」
炼无殤笑道:「我已备好美酒,必定让洛兄满意!」
眾人饱餐一顿后,因天色已晚,稍作洗漱后,各自回房。
洛绝影等人被安排到一间有两张大床的客房,床上铺着锦缎软毯,羊毛枕头,床柱四周掛着罗纱布帘,看上去高贵典雅。冉月嬋对香烛尤其感兴趣,拿起火摺子点了两根,发出不同香味,一种沁人心脾,另一种安寧定心。
冉子陵坐在床榻上,以臂代枕,瞥了她一眼,笑道:「你若喜欢,全都拿走也无妨,我猜他们绝不会在意。」
冉月嬋不以为然道:「你当我是强盗土匪吗?」
冉子陵道:「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吗?」
冉月嬋脸上羞红,别过目光,故作镇定道:「哼,做事总得要有报酬,难道你以前押标,不收半分钱吗?再说了,我还没问你,那雁归来给了你什么好处,否则你怎会出卖我们?」
冉子陵哭笑不得,喊冤道:「说什么出卖,哪这么严重,不过是带他去找你们罢了。」
冉月嬋丝毫不领情,道:「别顾左右而言他,你究竟收了甚么好处?」
冉子陵心下大讶,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拿了花名册,思索良久后,他决定侧过身去,道:「天色不早了,还是趁早睡吧!」
冉月嬋何尝不知道当中定有玄机,但她自己也收了好处,方才故意追问她,也只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她盈盈转身,发现洛绝影托着脸颊,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沉思什么。
冉月嬋凑近过去,眼波流转,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绝影道:「我在想若五仙坛的人出现,我该如何对付他。」
冉月嬋皱眉道:「这种事还需要想吗?他们若敢出现,当然是拚尽全力应战!难不成,这次你又想放过他们了?」
洛绝影摇头道:「我当然会出手,但对方可不是叁岁孩童,我要思考应对方法。」
冉月嬋诧声道:「你如此谨慎,莫非他们能威胁到你?」
洛绝影正色道:「攸关生死,胜负转瞬即逝,事前准备绝不可轻忽。你可到有人约战之后,会花大半个月观察地形,了解周围事物,做到万无一失,降低任何变数。不光如此,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研究对方招式也是必然之事。做到这些后,自身再养精蓄锐,常保警戒,方可维持最佳状态。」
冉月嬋心中一惊,悚然变色,道:「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有恃无恐,只因为你武功高强,没想到其中大有文章。」
洛绝影沉吟半晌,一字字道:「人在江湖,小心驶得万年船,方可顺遂而行。此次交手,并不是比试切磋,而是攸关性命,稍有不慎,后悔莫及。」
冉月嬋蹙起柳眉,道:「听你这样说,连我都开始紧张了。」
洛绝影道:「紧张不见得是坏事,保持戒心,未必不妥。」
冉月嬋沉吟良久,道:「你打算何时离开金陵?」
洛绝影道:「你想走了?」
冉月嬋叹道:「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如今你招惹九大门派的人,眼下又欲与五仙坛拚斗,我岂能不担心?」
洛绝影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脱身的方法了。」
眼见洛绝影胸有成竹,冉月嬋忍不住道:「什么办法?」
洛绝影淡然道:「天机不可洩露。」
冉月嬋抿着下唇,跺足道:「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你怎么还卖起关子来!」
洛绝影瞧她小嘴噘起的模样,十分逗趣,不免想多戏弄她一会。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旋即房门被敲了两下。花彩凤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洛公子,你睡着了吗?」
冉月嬋冷然道:「哼,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大半夜独自前来,她就不害臊吗?」
本就在装睡的冉子陵翻开棉被,贼兮兮地笑了笑,故意提高音量,道:「这几日好像有人一直跟在洛绝影身旁,孤男寡女,难道那人就不害臊吗?」
冉月嬋猛地扭过头去,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洛绝影早习惯他们两人的拌嘴,并未多言,气定神间,步至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