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也回到了自己简陋的玩家房间。她躺在床上,逐渐蜷缩成了一团。吴卿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沾湿了枕头。
*
四年前。
吴卿坐在椅子之上,穿着白大褂的女心理医生对着她温和地笑了一下:你终于又来找我了?
她伸手握住了吴卿的手:不用感受到太大压力,把我当作空气也行。
吴卿垂下的眼睫颤了一下,抬眼看向了医生:你的笑容和他好像。
但是我现在很讨厌会想起他,我在恨吴卿顿了一下,恨宋成言,恨我的妈妈,恨我自己,恨所有人。
那天医生问抢救室外的我,为什么没有把人早一点送过来。吴卿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攥住,她的声音也变得哽咽,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来。
心理医生的手收紧,将力量传递给了吴卿。
吴卿才能继续说下去:我说我不在家,我不知道。
他问我,为什么不在家里看着她,她的精神那么的不稳定,为什么不多照看一点。
吴卿的身子抖了一下:我没有办法回答。
医生:那天,你去哪里了?
吴卿:
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指腹变得潮湿:我想见一个骗子,我以为这天我的人生会重启。如果我早知道她会我就不会和她吵架。
吴卿闭了一下眼睛,她的大脑重新变得混乱。这一整年对她来说十分艰难,她课程全部都没能及格,高数甚至只有二十分。学校的老师同情她,给她申请了休学,让她在家整理思绪。
但是唯一的家人去世,她没有生活费来源,只能去找零工打。无数的工作压在她瘦弱的双肩上,几乎要将她的身体也一同压垮。
她还活着,证明她是一个坚强的人。
无数个夜晚,吴卿都在想象。如果她那天晚上没有和自己的母亲争执,如果她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对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言听计从,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自由有什么美好的?
她不该对母亲发火,不该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宋成言反驳母亲。所有的男性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守信用的肮脏生物,她不该报有任何希望。
医生:你的妈妈,对你说了什么?
吴卿:所有人都不可能在意我,除了她。所有人都会将我们抛弃,我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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