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一下,多少年过去,哪怕在模糊的梦境之中,他的笑声还是让吴卿感到心头一颤,酸涩和甜蜜瞬间从心底翻涌而起,一如既往地激烈:我的预言,我们之间是上上签。
吴卿紧闭上双眼,抓着纸条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你骗我!她本应该将这句话吼出来,声音却因为痛苦而压低了。
没有回应,周围空而冷。
吴卿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原来场景已经变换。
她一手拿着纸条,另外一只手拿着甜筒,站在马路旁边,身后是N大的校门。
吴卿当然更记得这一天。
天气预报第二天要下雨,空气湿度高,温度直逼三十五度,整个城市像一只巨大的蒸笼。
因为是周五下午,N校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很多人下课之后和同学出门聚餐。尽管气温让人不好受,但是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欢声笑语像是隔着一层薄膜传到她的耳中,听不真切。
她在等一个人,从五点等到了七点,从甜筒仍旧冒着冷气,等到了雪糕顺着她的手背流下,滴在她的鞋面上。
她执拗地站在原地,不安和焦虑在她的心理不断发酵。她如此期待着今天,甚至勇敢地反驳了母亲。她多希望有一个人出现打破自己生命中的规则。
但是他最终没有来。
他再也没有出现,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一样。
如果不是母亲卧室门口刺眼的鲜红,她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绮梦。因为太孤独而产生了幻觉。
梦中的吴卿沉默地看着已经化成了一滩水的甜筒,哪怕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她也没有舍得直接将甜筒丢进垃圾桶。
如此的软弱,如此的不够冷漠。
只要在做梦的时候,她才会这么没用。
*
醒了?吴卿回过神来,笑着看向了迟于。
她的笑容很淡,根本都没有传递到眼底。
迟于沉默了两秒,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做噩梦了?
吴卿愣了一下,笑出了声:噩梦?并不算是噩梦,我倒觉得这是一场美梦。
但迟于觉得对方在撒谎。虽然吴卿的神情冷淡,但是迟于本能地觉得对方在伤心,而非高兴。
你骗我。迟于的嘴唇抿了一下,如果是噩梦,讲出来,或许就不可怕了。
吴卿又愣了一下。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迟于,这次她没有否认,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她忽然轻笑了一下:你很好奇?
会比我们在森林里看见的怪物可怕吗?迟于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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