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臻说完,直接上前一步,一只脚好似不经意的踩在那封信上似的,甚至不打算挪动位置了,还碾了好几下:我本以为留着你还有些用处,如此看来,周将军很把自己的夫人放在心上,贵夫人却并不将周将军你放在心上啊。
周翰初发出一声气怒到极致的怒吼,身上的链条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哗啦声响,他试图往前,但手脚都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谢易臻对他发出挑衅:我他妈让你把信捡起来!
周翰初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之前倒是可以泰然处之,只不过眼下看到那封信被谢易臻随意的践踏脚底,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
下一秒,谢易臻手上的那把枪却抵住了周翰初的额头。
你信不信,下一秒,我就能立马崩了你?谢易臻冷声道,左右你现在也是一个无用的废人,杀了你,应该也不会有人为你担心。
周翰初冷嗤一声:那便杀了。
谢易臻拉下了安全栓,只要他叩动扳机,周翰初这条性命就真没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翰初竟一点也不觉得恐慌。唯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再护着佟颂墨了。
佟颂墨……肯定也是会为他伤心的。他相信。
不然就不会在信件中与他约定下一生。这一生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等下辈子吧。相信下辈子他们一定可以生在和平年代,成为最不羡鸳鸯只羡仙的好伴侣。
周翰初闭上眼。
谢易臻却笑了一声,问他:信是谁帮你送来的?
周翰初眼皮子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隐藏得可真深啊……谢易臻低声呢喃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身边的那个卧底是谁,可找来找去,始终是找错了人。
若不是试探一番,我又怎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她……
周翰初皱紧眉头,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因为谢易臻眼中竟露出几分神伤之色,好像……他对张如是并非全无感情,并非逢场作戏。
周翰初闭上眼,不再多想。
谢易臻用枪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是她吗?
周翰初仍不开口。
算了,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谢易臻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这条命,留不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砰的一声!
谢易臻收回了手。
手背上溅了点血。他有些嫌恶的皱紧眉头,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手绢,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手背给擦干净了,再将手绢扔到地上。
那手绢刚好覆盖在那张已经沾上污泥的信封上。
上面还写着佟颂墨的名字,是一封私密至极的信,可惜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张如是将密信写完,系到信鸽的腿上。推开窗,将鸽子给放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被推开,谢易臻大步走进来。
张如是吓得手上的笔直接掉到地上去,发出一声轻响。她假意捡笔蹲下身去,实则是为了遮掩自己此刻汹涌的情绪。
人……如何了?坐起来时,张如是再自然不过的问道。
死了。谢易臻一条腿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只手握住了张如是的手腕处,急什么?刚刚在做什么?像是意有所指。
张如是紧张起来,但面上不动声色道:想练练字,结果外头飞来了一只鸟,非要在窗棂上站着,扰我清净,便将它给赶走了。
谢易臻似乎只是随口问问,听完后便挑了挑眉,换了话题: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开始练起字来。
再有闲情逸致,也比不过谢将军有闲情逸致啊。张如是轻笑一声,说,谢将军如今美人在怀,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旧情人。她说完微微挑眉,一只手勾住谢易臻的掌心,在他的掌心轻轻划动了几笔。
谢易臻伸出手去,直接将她抱起来。
张如是一个翻身,便坐到了谢易臻的腿上去:怎么,现在想起来哄我这个旧情人了?前几日见到我的时候可是目不斜视呢。
张如是神色娇俏,俨然看不出丝毫的伤心模样。谢易臻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也没看出任何端倪,凭空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便一只手捏着她的腰部轻轻的揉了揉,淡淡道: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我是否结婚。
张如是只是笑了一声,没说话,这笑声也根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谢易臻亦是心绪复杂。
他抓住张如是的手揉了揉,突然低声问道:从前我问过你,要不要嫁给我。
张如是垂下眼: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人,可我张如是只想做正妻,所以嫁与不嫁,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易臻半晌无言。
谢易臻,我不知你心中如何想我……张如是抬头看向他,那双一贯冷清的眼底,如今竟写满了爱意,但至少,我是真心爱过你。
谢易臻捏紧她的掌心,眼神似在发呆,思绪早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张如是满腔真心换来如此回应,心中也觉得自己可笑。
她本不该投入任何的感情,奈何情由心生,非她所能控制。如今走到这一步,会是怎样的结局,其实他也差不多心知肚明。
她的身份暴露了,她更是心知肚明。
你休息吧。
只是令张如是意外的是,谢易臻沉默良久后,竟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