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谨以道:你有什么好名字,倒是说出来我听听啊。
暂时还没有。佟颂墨摇摇头,再说吧,总要等装修完了再说。
装修这事儿,说快也快,尤其是周翰初下了命令的进度,那工人就是日夜兼修,也要把东西在短短的几日里赶出来,所以说半个月不到,这医馆就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外面也有不少人好奇这地方要做什么买卖,看着逐渐成型的医馆,也有不少人表示不理解,庐城租界里已有一个很知名的大医院,外头更是有好几个百年老字号的中医馆,开这么一个洋不洋,中不中的医馆,能顶什么用?
这些话,佟颂墨也听了不少,只是他全部当听那些骂他自己的话似的,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偏柳妗妗还要生气,时不时还同旁人争论一番,对佟颂墨有绝对的信任——都是因为她那截断指还是由着佟颂墨给治好的。
于是立夏的那一日,医馆正式竣工了。
掐指一算,佟颂墨竟也来了庐城小半年的时间了。
第25章 帮你一把
至正堂开业那一日,有周翰初坐阵,倒是没闹出什么事端来,不过门可罗雀,一个来看诊的也没有。
至正堂主要打的名头是眼科,这年头,还没有哪家医馆专门只治一科的,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医馆就是怪。
先头倒是热闹了一会儿,可那热闹劲儿过去了,众人就开始泄气。一到了傍晚的时候,柳妗妗先坐不住了,问佟颂墨:佟少爷,您就不急啊?
急什么?佟颂墨拿着卷医书,前后翻动着,时不时还在书本上记上一笔,一副很专心的模样。
一点生意都没啊。柳妗妗说,这要是一直都没生意,岂不是开不下去了。
佟颂墨抬眼看她一下,道:急什么,我又不是东家,该急的应该是周翰初。
柳妗妗觉得佟颂墨说得也有些道理,可她心里头慌得很:这要是开不下去了,我去哪儿找工作啊。
佟颂墨这才弄明白她的意思:你若是闲着没事做,便去街上逛逛,看能不能找来点生意。
柳妗妗忙里忙慌的往外走,撞到突然进来的周翰初,忙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也高了一些:周将军来了。
佟颂墨动也不动,仍坐在那里看书,只当没听见声响。
周翰初换下了军装,穿了一身常服,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冷清得很,便调侃他:你倒是坐得住。
佟颂墨又翻了一页:我有什么好坐不住的,这钱又不是我出的。
就周翰初算计他那件事,佟颂墨还在心里惦记着,没放下,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待周翰初不冷不淡的——诚然,之前也待他没多热情过。
周翰初在屋子里兜了几圈,自己参观了一下这医馆,回来时见佟颂墨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便问他:这就走了?
嗯。佟颂墨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
周翰初叹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然我去帮你找几个病人?
哪敢劳烦周将军大驾。
门口停着周家的车,佟颂墨目不斜视的从那车旁经过了,打算背着重重的书自己个儿走回去,他生得本就瘦削,被那书籍一压,看上去可怜极了,活像是背脊都要被压弯似的。
所以走了没两步,周翰初就硬把佟颂墨肩膀上扛着的东西抢了过来。
佟颂墨停下来,眉头皱起:你干什么?
帮你一把。周翰初轻松的用单手把书往后一甩,后座力太强,有些没站稳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佟颂墨反倒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稍纵即逝的,可即便只是一瞬间,也被周翰初给捕捉住了。
就像是那贝壳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珍珠露出一瞬间摄人心魄的光华来。
周翰初看得愣住了,下意识的说到:你应该多笑笑。
什么啊。佟颂墨脸又垮下去,眉头皱得活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黄金。
你笑起来好看。
周翰初不吝于自己对他容貌的夸赞,只因为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被惊艳住了。
佟颂墨也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的收回视线,直往前冲。
周翰初连忙跟上:有车不坐,非要走路干什么?
周将军的车我可坐不起,佟颂墨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到,指不定哪一屁股没坐对,就要被您给讹点银钱过去,我身无分文,可出不起这钱。
你这话,周翰初头疼的说道,千两黄金我都出了,还能讹你那点钱?
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你拿去也行。佟颂墨停下来,定定的看他一眼,眼神里闪烁着倔强的意味。
周翰初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么在街边上停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是周翰初长长的叹了口气,认了输:成,我错了。可以了吧?
佟颂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周将军何错之有,错都是他人的。
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再迈几步于周翰初来说也无妨了,于是他果断的追上去,边追边道:成泽金和赵仁厚两人之事,我绝无利用你之意,都是正好赶上了,顺手而已。我也没想过要把你牵扯进来。那一日就算你不去杀赵仁厚,我也会动手,不然我跑到那地方去干什么?
赵仁厚此人,我留不得。就冲他要在我庐城的地界卖麻粉,我都容忍不得。
在庐城待着的这小半年,其实佟颂墨也看出来了,周翰初绝非是什么心眼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