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哪里想到周翰初还会有如此一面,柳妗妗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又没忍住笑出声:佟大哥,何时你教我一下御夫之道,你看苏谨以我就一点都管不住。
佟颂墨:……
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说话孟浪。佟颂墨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氛围。
哎呀,不瞎扯了,我们俩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柳妗妗抿唇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道,早就想告诉你们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间,趁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事,我就来凑一个双喜临门好了。
佟颂墨挑眉:你有喜了?
柳妗妗一脸惊喜:佟大哥,你何时猜到的?
看你这几日走路似有些不同寻常,再加上小腹已经有些突出了,佟颂墨解释道,你再这么一说,又有什么猜不到的。
嗯……已经三个月余了。柳妗妗说,我和谨以都想好了,待到出生了,就认你们做干爹,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那自然是愿意的。佟颂墨看向苏谨以,道,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说话做事还如此莽撞,也就只有妗妗能受得住你。
苏谨以假做掏了掏耳朵:我越发觉得你像我爹了。
佟颂墨失笑。
几人热火朝天的畅想着未来,到了快要用午饭时,杜衡方才姗姗来迟。他走的后门,不敢太高调,见着佟颂墨后送出了自己的那份贺礼,收手时动作略有些迟钝。
佟颂墨皱紧眉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周翰初的眼神立马又扫了过来。
你受伤了?佟颂墨问他。
无妨,小伤而已。
杜衡说话间,佟颂墨已将他的衣袖扯了上去,杜衡的小臂中了弹,被简单的包扎过,还有血在往纱布外渗出。
我替你处理一下。佟颂墨见杜衡表情似要拒绝,便道,你是我大哥的挚友,如今大哥管不了你,只好由我这个弟弟代为照顾了。
杜衡一时无言,神色微恸,到底是没有拒绝。
佟颂墨把自己的医药箱搬出来替他处理伤口,子弹嵌入极深,需要做一个小型的取出手术,然而这里并无麻药。佟颂墨怕处理不及时对方会发热,想了想便道:你忍得住?
嗯。来吧。杜衡眼睛也不眨的点了点头。
佟颂墨先是给刀具消毒,然后将皮肉切开。
杜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望向站在门口的周翰初,突然问道:你们二人之后什么打算?
佟颂墨一边帮他取出子弹一边淡淡道:我打不了仗,也杀不了人,只做得来治病救人的工作。所以得看周翰初什么打算。
周翰初滚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腕表,淡淡道:杜局长想说什么?
如你们想留在联合会,当然更好。杜衡道,如若不想,我们也可以为你们引荐另一个组织。虽然这个组织目前才刚刚崭露头角,但如有周将军的加入,必定能崭露头角。
周翰初想了想,问他:你们都是这个组织的人吧。
杜衡笑了笑。
周翰初思忖的时间,佟颂墨已经将杜衡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你们想好,若是真不打算找个地方凡事不管万事大吉,就要随时做好在阎罗王手里逃命的准备。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周翰初终于想透了,他站直身体,问道:我们帮你抓了个卧底,算不算立了个大功?
杜衡愣了一下,道:当然算。
那这个大功,能让我坐上副会长的位置吗?
杜衡先是一顿,紧接着笑了:当然能。欢迎。
第142章 后来
1963年,隆冬。
大雪压弯了枝头,门口那株梅树上的梅花绽得正是艳丽,隐隐梅香绕过整间砖瓦房。这砖瓦房极大,被厚厚的积雪压着,院落之外是一扇木门,木门上则有一块牌匾,匾上书着三个楷体的大字——至正堂。
这是家医馆,很是开了些年头了,那牌匾看上去都有些旧了。
穿着厚厚冬衣的小屁孩进医馆时,被那个高高的台阶给绊倒了,坐在门口放声大哭。没过一分钟,比他稍大些的小女孩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男子汉,哭鼻子!羞羞!害臊!
小屁孩听了这话,一把将自己的鼻涕和眼泪抹了个干干净净,愣是自己爬了起来,跟小女孩身后的女人告状:妈妈,二姐欺负我!她老是说我不害臊!
女人把小屁孩一把抱起来,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姐弟二人怎么走到哪里都在吵?莫要在你佟爷爷门口大喊大叫的,这一大清早的,扰了他的清梦可如何是好?
她这话说完,里头传来一道微哑的男音:是谁?
佟叔,是我。女人牵着小姑娘,抱着小男孩往里头走去,这不眼见着过年了吗,我们买了些吃的用的,给你送过来。
院子里还种着一颗常青树,分明是隆冬时节,那树叶却是常绿的,有一部分上面还挂着稀疏的雪。地上的雪都被扫到墙角去,有些甚至已经融化成了一摊雪水。
常青树上挂着个秋千,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
有个十四五的小姑娘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说:苏阿姨,你来啦。
哎。苏晴摸摸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她,说,小旎都长这么大啦?都多久没见着你了。
小旎是49年的那个冬天被佟颂墨收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