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花间(1v1,H): 不如与我亲近些。楼高不见章台路,更何况是那道高耸的宫墙,崔语凝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真实想法,然而宋玠此刻温柔的目光却让她头一次敞开了心扉。
金屋虽好,非我所求,太子才俊,非我良配,语凝天资驽钝,学不会如何与众多女子分享一个郎君。
宋玠心中震撼于她的眼界,然而面上神色不变,口中故意说着:莫说天家,便是民间稍微富庶些的郎君,哪个不盼着妻妾成群?
她摇摇头,显然不认可他所说:这世上总有人,只愿得一人心。
看她那坚定的模样,宋玠心中几乎都要怀疑,她在云州是不是已经有了相好的对象,于是试探着问了句:倘若遇不到呢?
崔语凝忽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宋玠出身显贵,将来必然也是要三妻四妾的,与他多说也是无益,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这就是我的私事了。
宋玠叫她这话噎得一口闷气堵在心里,他乃是宋家嫡子,当朝正二品大员,多少世家贵女芳心暗许,他都不曾动容过,怎偏叫一个云州来的小姑娘给拿捏住了?
他怎样也没想到,自己纵横朝堂的权御之术,今日竟会这样用。
宋玠叹了口气:太子心志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若是被他记在了心上,多半是逃不了要入东宫了。
崔语凝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小被父母娇养在家中不知人心险恶,听了宋玠这话顿时又慌了,原本灵动的双眸变得茫然无措。
崔氏一族在云州虽也有些势力,但如何能与天子抗衡,更何况,家中父母都盼着她能够顺利入宫,好巩固门庭,又如何愿意出手助她脱身?
想到这里,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除了含着泪接受以外,再无他法。
说起来——宋玠伸手捻过她一缕发梢在手中把玩,我家中小妹与你年岁差不多,但被我给宠坏了,娇纵无比,她不愿意做的事,谁也没办法强迫她。
崔语凝只顾着暗自神伤,却未曾注意到宋玠的亲昵举动,她不由得羡慕起宋小姐,幽幽地叹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好福气,能有这样的兄长。
更不是所有人都有好命,能够投胎到宋家这样的门户。
宋氏一族诗礼传家,祖上几代都是帝师,族中子弟御前走动之人大多位高权重,到了宋玠这一辈,他官拜大行台尚书令,一方军政大权尽揽手中,一时风头无两,便是天子,也要顾忌几分。
语凝。他忽然亲昵地唤她,若真的不愿入宫,或许有个法子。
崔语凝的惊喜溢于言表,仰着头看他,唇边两粒小梨涡若隐若现,竟是藏不住的喜悦:宋公子愿意帮我?
方法很简单,只要崔语凝假意与宋玠情投意合便可。
不如与我亲近些,谁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他声声诱哄,然而崔语凝却未曾察觉其中有诈,只是在听到亲近二字时,粉颊顿时不争气地羞红了:这、这不妥吧?
确实不妥。宋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数不尽的缱绻与爱怜,但有别的办法吗?
她心中的垂丧盖过了羞涩,也是,若是有其他办法,又怎么会被送到京城来?
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仔细考虑宋玠的建议,他这般品貌家世,着实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和必要,崔语凝虽是娇憨,但也不傻,和入宫的恐慌相比,对宋玠的那点畏惧显然不足一提。
何况今日里他格外温柔,不似讲学时那般严苛,她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