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47-48
大公子满心的欢愉,情不自禁地搂过她,一张脸贴近她乌丝间,嗅着那满鼻的清香味:我亦舍不得你。马伶伶被搂得也是满心的情意,婚后夫妇二人从不吵嘴,情感亦是一日好过一日的。从前大公子应酬多,如今却总是能推便推,窝在这石榴亭里美妻在怀子嗣环绕,人生好不痛快。既然是要离别,自少不得夫妻纵情恩爱一番。马伶伶是急切主动脱去彼此的衣裳,叫大公子抱上书桌上便是一番云雨。**大公子要远行,因此事仓促,不过便是下人连夜收拾一番细软,大公子翌日早晨告别爹娘。王氏与马氏依依不舍送别郎君,马氏那轻咬唇瓣小女儿送情郎姿态最是叫中丞欢心,满心赞扬:内宅吉祥才能家和万事兴!我儿好命,好命。主母尚氏瞪视一眼,怒道:世家贵族女子自当矜持,此番作态有失体统!中丞不由恼叹:你不懂男人,从来便是不懂!王氏听进耳朵里,不由多扫了两眼马氏,只见得她满脸的失魂落魄,就似那无主的根般飘零无依的柔弱模样,好不惹人怜爱!忽然间她便不得不佩服马氏,难怪所嫁二夫皆是疼她入骨!她是贵女,自幼被教导得矜持端庄。而马氏小门小户不守规矩,正因此反而更叫郎君怜爱牵挂!倘若她也学了马氏两分……王氏暗叹,她这性子堪如婆婆,虽外柔却是内刚,而马氏像丽姨娘,柔弱俏丽却不能自主,倒叫男人始终放不下!马氏可没这么多想法,她只是真心难舍大公子与她的分别,且连着两日都郁郁寡欢的。在吃食上也是心不在焉的,真好似个没了男人便活不了的样子。中丞怜惜她,叫王氏多带马氏出去散散心,这夫君不过离府半月就如此魂不守舍的,也是一把年纪的叫人笑话。可中丞虽笑颜却是满满赞许纵容的,可谓是很满意儿媳待儿子的真情实感。这样对比下,王氏的矜持内敛便是注定要受得委屈。公公十来年里都是偏疼马氏也不是个秘密,王氏早先虽有难受却还能自持。如今却已经是暗里百般嫉妒。她回了院便又是抹泪暗暗轻拍桌角:若是公公知晓这马氏也是暗里偷人,还会对她赞誉有加么!小姐,莫疼了你的手!既然马氏离不开男人,我就给她些机会,叫她不用如此寂寞!王氏有心要给马氏牵线,便写信送了拜贴邀请那许徐前去酒楼一聚。许徐这几日正寂寞也牵挂,说好要来的许家三公子久不见踪影,叫她为兄长牵肠挂肚的。王氏的邀约来得正是时候,比起在府上郁郁寡欢,不如出去看看王氏为何而邀请。主母尚氏是本就属意许徐做惠哥儿的正妻,这想法提出来时,三公子就还是拒绝,言辞间多鄙视许徐的出生,前些日子便已又与主母尚氏闹过一场。你可是偏心眼的!给大哥娶的便是名门贵女,给我挑的是这种风尘女子!我若娶了当嫡妻,旁人怎么看我?!倘若你有你兄长两成优秀,何至于那些名门世家闻之却步?!主母尚氏也是火气大:你若不是仗着尚三公子的头衔,凭你这性子与能耐谁看得入眼?!三公子被亲娘贬低,那真是气得双目通红,牙关紧咬:我知道打小在娘的心里我就是个不成器的,永远比不过大哥!你有这点自知之明还算聪明。娘!母子二人时时吵闹也不是稀奇事了,回回闹得凶时都得旁人来劝。只是这一回,三公子着实是太气,咽不下这口气。到底是自己儿子,主母尚氏便退步,叫他娶许徐做妾室。徐姐儿虽家道中落也生得不好,可是样貌才情俱不差。总之她是挑中了这个儿媳妇。又是叫来王氏,当着她面,逼着王氏去促成此事。在王氏为难里,还暗讽:徐姐儿虽做过娼人,可却也比那些偷鸡摸狗的来得光明正大!王氏一瞬就眼冒泪花,似针扎心脏那般疼痛。三公子见此,又是与亲娘一番争执:娘,你看不顺眼说我便是,你说什么嫂嫂呢?!我可没指名道姓!娘——最后在三公子的暴跳如雷下,王氏应下了媒人一事。只是虽答应,什么时候去促成还得看当事人。大公子远行前夜,三公子就气得没回府。内宅cao心事如此多,一桩桩一件件的落在王氏身上,也总是叫她有些力不从心。徐姐儿如约而至时,只见得王氏目露忧伤且在发呆。丫鬟提醒了才醒来神,邀了许徐坐下,看茶奉点心的也是礼遇尊重。待徐姐儿喝过茶,二人闲聊一二后,王氏入了正题,说婆婆想促成她与三公子的的姻缘,想问她如何看待。徐姐儿故作难受道:我受尚府恩惠如此重,芙姐儿觉得我是有拒绝的资格么?王氏本以为徐姐儿是要拒绝的,毕竟她同为女人,瞧得出来她待自己的夫君更有情意……如今她应了,她本该松口气,可偏又有些难受。徐姐儿暗暗打量,便是试探道:可是,三公子到底待我没得情意,我心也有所属……这话锋转得叫王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由目视时,只见到徐姐儿一双美目深幽幽好似能看穿她内心里的那点龌蹉事!叫她一时吓得六神无主,匆忙间去碰茶杯时不慎打翻了茶水!一阵手忙脚乱后,徐姐儿便再试探:我想芙姐儿怕是没上过花楼吃过花酒罢?!王氏不由点头失笑,说来也是叫徐姐儿看了笑话,虽现在贵女盛行逛花楼,我却是一直没时辰去过。我听闻这几日三公子时常在花楼里吃酒,不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上便定在花楼里吃酒罢!王氏面上震惊后,又有些意动与犹豫。徐姐儿知晓鱼已经上钩,就差咬饵,便再乘胜追击:毕竟胡京包容,贵女上花楼也不叫人指摘。且,我们姐妹二人一道吃吃酒说些心里话也不失为美事一桩呀!王氏暗暗闭目,她着实在内宅里憋屈得太久了!那便依徐姐儿之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