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甜了(45-46)
马氏被三公子骂到哭的事儿很快便传开了,起因是马氏气得王氏吐了血。这事儿传到府里的长辈那里,都往碧花楼赶来。三公子没走,恶狠狠地警告大夫: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吧?!吓得那大夫连声应是,他与三公子说道:大夫人风寒未愈……又常年郁结于心中,一时气急攻心吐了血。三公子愣了下,反问:常年郁结?!是。每季给大少夫人把脉时都劝慰她少思少虑的。且她时常心绞痛,若是再如此下去,恐过几年就落下心绞之症了!三公子深吸口气,又怒又心疼,早劝过她无数次她偏不听!是巴着自己早死么!这里王氏一直昏睡,所以她与马氏的真相如何,也就那马氏才知道。可马氏被赶走了,一路上她是悲愤到难以自拔,泪落过后,便是神情恍惚着似游魂……丫鬟瞧着心痛,宽慰的话马伶伶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早便觉得自己的幸福人生随着临哥儿一并去了,如今是瞧得清清楚楚,她直觉没错。失德妇……虽如今不崇尚守寡,可二婚女也时常被险恶的男人冠以恶毒之罪。小叔也是如此看待她的!马伶伶早知曾经她夫妇二人便不受老三尊敬,那时临哥儿还可以动武压着他些张狂。如今,老三与大公子是嫡系亲兄弟,为了益哥儿好做人,她是一忍再忍……可是还是换来了如此的侮辱!马伶伶心好痛,她好想临哥儿,便是刚到石榴亭的院门口便忍不住倚靠着柱子失声痛哭——阿临,你好坏啊——你就这么忍心我被你弟弟欺辱了去——呜呜——待她哭过痛过发泄过,抹了眼泪,又是抽气严令丫鬟不许说出去。其它的都可以说,可是我在这里痛哭唤临哥儿之事你不许传出去!不然我就不要你伺候了!小梅表示委屈,可是夫人……你刚才哭得那样大声,这又不是在屋里……我不管!反正要是我这般模样被传出去了就是你的错!丫鬟小梅无法,只得去警告石榴亭里的下人不许嘴杂。待马伶伶彻底平复了心情,她又恢复了没事人一样故作自然,往楼里去。只是人刚走到楼下,便有下人传唤她去婆婆那里问话。马伶伶心知是王氏的事,也是坦荡过去了。来的时候锦夫人与丽姨娘都在。主母尚氏没开口,丽姨娘就先追问起来:惠哥儿说是你惹得芙姐儿吐了血,你可是干什么事了?!马伶伶本就不知道,面上也坦然,把自己与王氏的情况说了出来。我就与芙姐儿正常说话来着,然后又提了珏儿怀孕了,她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吐了血。主母尚氏又叫来王氏身边的丫鬟对峙,那丫鬟先跪着,然后偷瞟着马氏,嘴里嚷嚷道:奴婢也是不知道!只是二少夫人与大少夫人闲聊着,也没仔细听内容,也没见她们争执过的!就大少夫人一下便吐血了!眼看丫鬟那里也没确凿证据,这件事就只能等王氏自己醒了来说明情况。而在此之前,府里的流言是得给压下来的。马伶伶虽解释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倒是锦夫人说了句:恐怕是她听着那老三屋里有了喜事,又想着自己没得生育,便一时想岔了罢。丽姨娘也如是说。这马氏嫁过门处处避着王氏让着她,人人也是瞧得出来的。再且王氏只是染风寒,究竟会因为什么话才能气得吐血呢!就在这时,丽姨娘忽然提起来:大夫不是是王氏有传染性么?!莫不是这吐血就是因为这个风寒?!众人一时惊慌。然后锦夫人指责马氏:不是叫你等王氏病好了才去探望的么?!莫不是你也给沾染上病症了?!可千万莫传染给大伙!丽姨娘也是着急忙慌地退了几步,伶丫头你还是赶快回石榴亭呆着!我们再找大夫问仔细了再说!对!你莫让两个哥儿给染上病症了!就这样,马伶伶被赶回石榴亭时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话题给聊到这里来。而丫鬟放回去后,也是赶紧将事情告诉了三公子。三公子一听,马上决定将计就计的,叫人去给大夫传话,让他夸大王氏的风寒症会传染,在病好前不得来打扰!至少这样,你先将养过四五日的,此事也能顺利隐瞒下去了。三公子瞧着榻上的王氏那是很是心疼的。然后他还叫大夫也去扯谎说他可能呆得久了也有被传染的风险,就一起被关在碧花楼里罢。于是马伶伶就这么被禁足在石榴亭里,还是同众人一样真信了王氏的风寒有传染性,吐血也是因病惹起的。待大公子与中丞回府,府里到处是艾草的味道,下人们说是薰毒气,大少夫人得了传染病。中丞眼睛精光一闪,扫了一眼同样若有所思的长子,便是叫管家细细来解释一番。大公子跟着旁听了只言片语的,准备是回石榴亭却也是被拦了,叫他这几日宿在书阁里去。大公子眉头一拧,中丞笑道:看来我儿这几日是得孤独些了。大公子恼道:荒唐!但他也没一意孤行去石榴亭,而是去叫青森找了顾护卫。顾护卫这次说了个关键的人物,便是府里的大夫,把他给提了过来。那大夫在主母尚氏那里都是没给透露的,到了大公子这里,未来的家主面前他不得不说实话。大公子这才是知晓王氏小产了。那这传染病也是老三叫你撒的谎?是。大公子挥手叫他退下:大少夫人小产莫说出来,主母那边难交代。算是圆过了此事。下人的嘴是给堵住了,可大公子这顶绿帽子算是把证据给留下了。顾护卫心知肚明,但是他不会说。顾护卫又提道:这两日三公子好像都是迁怒了二少夫人的。大公子身子一僵。火气一下子就压不住,那平时一贯云淡风轻的气度不见。顾护卫就偷偷低下头去,他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