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莠说:你去哪?
平常段莠都不问的,段昀芸答:和同学一起在外面吃。
段莠说:几时回来?
这真是反常,平时段莠对她的只能算是心血来潮的关住,关心都不是。段昀芸说:可能会晚点吧,我们是有份小组作业要做的。
去吧。段莠说:晚了就回你自己家住,明天司机去你家接你。
不,不用。我九点之前就能回来!段昀芸忙说,心想段莠还真是心情欠佳,说话意有所指还绵里藏针,听着都够怕的。段昀芸连忙走掉。留下那一大一小。
段莠把玩着九连环,给那傻小孩说了句:过来。小孩自己到段莠怀里,不是听话,是被那亮闪闪能发声的九连环吸引住的,她往段莠怀里凑,一面笑一面流口水,沾了段莠一手,段莠看他亮晶晶黏糊的指尖,觉得有点恶心,把这可怜的傻姑娘拨开了,傻姑娘被他推到地上,也还是笑。
段莠许久不犯病,今日犯了一次,秀儿知道段莠现下不愿意见着她,可心里担忧得紧,只能在外头踱步,隔着门听段莠死去活来的咳嗽,秀儿泪盈于眶,在屋檐底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是她自作聪明,把下面一个小孩抱来给段莠解闷,段莠让她在外头站了一夜,白天才见她,说:秀儿,你知道我气你什么?
秀在地下流眼泪,说大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拿着孩子来招惹您。
段莠靠在床头上,冷静的说:我知道你是可怜我。
秀儿咬着下嘴唇,把想倒出来的委屈都习惯性地吞进肚子里。她真是错了!拿个孩子来刺激段莠,段莠最恶心别人同情他,那段往事现在只有秀知道,所以秀儿能成为段莠的心腹,但她错在对段莠用同情心,她没这个资格啊!
段莠面上神色平常,刚刚指着秀说的那句也没带半分痴气怨气,他看着落下的床帐,只是看着,也不像是在想什么东西。过了好些时候,他说:那孩子,我早不想着了。
秀儿听见更往地下贴身子,像跟地板抱着一块哭似的,段莠收回眼光,行了,他看着秀儿说:起来,吃饭吧。
秀儿用袖子抹净了脸,除了那泛红肿着的眼眶,她那张朴实粗糙的大脸上也没什么悲伤痛苦的神情了,她悄步走了出去,晨光铺在她宽厚的肩膀上,好像个长发的挑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