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住在正堂后头的淡风阁,也就是她的那个院子。东西厢容易返潮,她就直接让顾秀住在了内室,自己睡在临窗的软榻上。反正修士甚少需要睡眠,她坐在那里正好每晚入定。因顾秀的身体要静养,叶渺在请室割裂元神的伤势也未愈,内室里总也飘着挥之不去的清苦气,终年不见天日一样的昏昏沉沉。
顾秀望了望那遮住了窗户的厚重挂毯,蹙眉道,卫大夫说我已经能见日光了,你怎么还不把毯子取下来?
叶渺从侧室端了汤药过来,那是防风的。你现在又不能随意接触咒语,那些刻了符咒的一应物事都不能用了,我瞧叶伦送过来的那个毯子就不错,暖和,严实。她瞥了一眼顾秀苍白素淡的脸色,再说,如今你体内中了阴阳咒印虽然解了,但留下来的一半寒邪未散,又同怨灵海侵入血脉里的怨毒交杂在一起,日光照多了还是不好。卫开说阳气太重容易引得毒气深入肺腑,每天最多只能出去半个时辰。昨天我不在,你在外面又吹了多久的风?
他倒是细致,连这些都同你叮嘱到了。
顾秀略略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书,接过药碗坐在了床头,拿汤匙搅了搅,喝了一口,今天又换药了?我尝着口里有些辣,放的是附子?
加了一钱附子,三分细辛。她一边说话一边低头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盒蜜饯来。顾秀的蜜饯只能吃青梅和乌梅,只能在药后吃,一次两粒半,只能少不能多。好在顾秀看起来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一盒十二个,现在也只吃掉了一半。
卫开今天过来替你诊过脉了没有?
他没来,是言姑娘来的。
叶渺问道,哪个言姑娘?言师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