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粲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你这样聪明哪里听不懂我说的话呀,你应冀是谁啊,啊呀——瞧我这嘴,我该称您!您的阿姊是中宫皇后,若无意外,日后称帝的太子还得称您一声阿舅,您身份如此尊贵,我哪里敢要您屈身念书啊,若是惹您一个不乐意,哪天瞧我犯了旧疾,悄悄弄死我——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应冀听得心里登时便冒了火,可一瞧见她苍白的面色,叹气道:你有气尽管撒出来便罢了,要骂什么我难道还拦着么?何苦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论尊贵我又哪里能和你比。一口一个的您啊国公啊,难道说这些你心里就舒坦吗?你在外人面前如何作派我是不管的,只是在家里,你是怎样的人我难道还不知道么?我那会魔障了说了什么话我自个也不清楚,但绝非不是我本意!我对你话都不敢大声一句,又哪里肯说那会惹你犯旧疾的混账话呢!
他便说着,又将她松散的领子弄好,瞧见孙粲也在看他,笑道:说来你我成亲不过几月罢了,可奇怪的是我偏偏——我待你是真心的,你若觉得我心怀不轨那我又何必每次都这样那样的来讨你欢心来哄你呢?
正因为心怀不轨,才会费心费力的讨好。
应冀轻笑,将她的手包裹在掌中,那我又何必冒着风险叫你知道我装痴一事呢?我若有心隐瞒,哪里又这么好叫你发现啊。阿粲,你疑心我或是不信我这无事,毕竟你我之间不过几月的相处,未成亲前你我之间的距离无异于天上地下。可是感情这事真是说不清的,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心悦你的,等想通想明白的时候早早在意你的不得了,只想亲近亲近你……我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在意那些儒学经典里的说法,我在乎的无非利益,如今的我一无权二无势,又没有讨你欢心的容貌,不怕你恼我,那日哄你与我成周公礼无非担心着夜长梦多,你——但是我现在早不疑你了,真的!你说什么我都信,左右阿粲不会骗我的。
那孙粲抿着嘴憋了好久才道:那你……你心里可有过笑我的想法……孙家把我嫁来无非是谋得一个家族兴旺,我是死是活的与他们而言完全不重要,你可有一丝怜悯……
不会。他与她对视,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怜悯之心我根本不会有,你是我妻,是我爱之人,既然爱你,又哪里会笑你呢?便是那会对你起过杀心,我也不曾轻视过你。你我是要过一辈子的,以后还要好多次和今日一样一块守岁,也许什么时候我会不在,可能在外头打仗,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回来,回家和你一起。在孙家在乎你的或许只有孙子靖,他是胞弟,可阿粲,你要知道,我在乎你的不比他少,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他不能做到的,我也会为你做到。
如今我只能告诉你,我头疼一事有些古怪其中许多事情我也没能理清楚,只是你看见的我可能并非就是我……就是……也罢,左右你信我便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孙粲定定地看着他只说了句好,她等着。
白腻的腕子挽着他的脖颈,孙粲看在他的胸膛轻声道:现在我只有你了,阿冀,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别和孙家那样将她当做可有可无的棋子随意摆弄,不然她怎么也得弄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