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案手足无措:姐姐,你别哭。
江颜眼泪流得汹涌,抱着他的手倾诉:杭案,我真的好难过,别人都以为我是心理医生,可以自我消化,什么苦都能扛过去,但我真的好痛苦。每天半夜做梦醒来,总是怀疑自己,睡不着觉。
可是这些话我没办法跟别人说,因为他们只会觉得婚姻出了问题是女人的错。
说着说着她打了个嗝,停下话头。
杭案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江颜迅速抹了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悲?
不是的,姐姐。杭案诚恳道,姐姐离婚是一件好事,这种男人不配和姐姐在一起,早离婚早点解脱。
可是我好难受,姚镇遇到我的时候,几乎一无所有,是我帮他读博当老师,我忙着工作还要尽心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话到此处江颜心中酸涩,就连自己都真假难辨。
我的母亲也是一个心理医生,她治了太多病人,同理心强,导致自己也患了病,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很爱母亲,从小到大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以为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好的。
大学里那么多男生追我,我精心挑选,以为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可是……我太自信了。
姐姐在婚姻里付出了太多,所以放不下,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姐姐值得更好的男人,不要为这种男人伤心。
可是我好恨,好恨陆姗。她盯着杭案的眼睛,眼圈通红,有种脆弱的破碎感。
很少有人哭的时候能比笑还好看,而江颜就是这种人。
杭案心里百味陈杂,被她看久了,耳朵有点热,喉咙滚了滚,移开目光:坏人都会有报应的,刚才我看姐姐的前夫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过,而那个女人躲躲闪闪,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姐姐别伤心了,好不好?
江颜抽了抽鼻子:我一个人好孤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杭案点了点头。
嗝……江颜喝太多酒了,又打了一个嗝,难受得脸色变了变,捂住嘴巴往卫生间跑。
她肚子确实账,但起初并不想吐,可到了卫生间胃突然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吐了很久,肚子变空以后,终于舒服了些,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人,这种感觉和那天一摸一样,江颜蹲着不动,心砰砰砰地跳,寒毛直竖。
姐姐,还好吗?
尽管已有准备,但江颜还是被杭案的话吓了一大跳,身体抖动。
我把姐姐吓到了吗?杭案解释,我担心姐姐,所以过来看看。
江颜面色苍白,前段时间喝酒上头,今晚那点度数并不足以将她灌醉,冷静下来后,她按下马桶的冲水键,盖上马桶盖,缓缓站起来。
我喝太多了,肚子有点难受,让你看笑话了。江颜语气平稳,却是头皮发麻,背后凉飕飕的。
她调整好情绪,转身看着杭案:我没事,你先去沙发上等我,我洗个脸。
杭案站着没动。
江颜在她的注视下胡乱漱口和洗了把脸,用一次性毛巾擦完脸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杭案站在旁边,吓得不轻,毛巾掉在地上:啊……
杭案也吓到了,愣了愣,低头帮她把毛巾扔进垃圾桶里。
姐姐怕我?
江颜心口还在狂跳,解释道:我怕黑,卫生间不开灯太暗了。
吓到是真的,但一惊一乍容易露出破绽,江颜迅速稳住心态,艰涩地看着他苦笑:离婚以后我胆子特别小,一点动静都能吓到。不瞒你说,我去你们学校之前,家里有人盗窃入室,从那以后我更加容易吓到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事,几点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在卫生间里待着江颜的心跳一直没办法平复,她准备出去,杭案忽然说了一句:等等。
江颜一愣。
杭案抽了张纸巾帮她擦衣领:姐姐衣服脏了。
江颜站着不动,低头看着他的手,他动作很轻,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你手指很长很好看。她夸赞之余又自嘲,像你这种好看的男生这么多,我当初为什么就眼瞎随便找了一个呢?
杭案手一顿,喉结上下滚动,心猿意马。
见她不说话,江颜抬起眼,目光跟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撞上。
江颜心跳再次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个距离太近了,杭案真的很高,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刚刚进来时只开了个小夜灯,卫生间光线昏暗,这种氛围格外暧昧。
杭案的眼睛真的很黑,紧紧盯着她,江颜觉得自己就像笼中困兽,在他的注视下无处可逃。
杭案的呼吸忽然变重,气息急促炙热地洒到她脸上。
狭窄的空间忽然变得热起来,杭案没移开眼,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开口的声音都哑了:姐姐……
江颜不是十几岁的女生了,只是一眼一个声音便能洞悉他此刻的想法。
出去吧。她低下眼帘,竟是不敢去回应他的目光。
其实……杭案喉结快速滚动,眼神热烈地盯着她的脸,声音沙沙的,现在找我这样的也不晚。
少年蓬勃的欲望毫不掩饰,没有攻击性,只有性的渴求,江颜心里荡起涟漪,有些急躁地想要逃离:你得回家了。
我想亲你,江颜。他第一次直呼其名。
杭案……江颜抬头,话到一半他的脑袋就低了下来,覆住她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