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心里刺痛了一下,有些病人安安静静的,通常只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别人,经历很可怜。
她无视护士的目光,微微弯腰跟小女孩对视,柔声说:会,所以你以后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一定要躲开,不然会受伤的。
小女孩混沌的瞳孔慢慢聚起一丝光亮,顷刻间又隐下去。
她们在四楼就下了,小女孩走的时候回头偷偷看了江颜一眼。
这个插曲很快就被江颜忘了,徐欢月在办公室,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和护士讨论事情。
看到蒋留来了,她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瞥了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蒋警官,你们终于来了。
说完侧头瞥了瞥江颜,笑容迅速敛住,语气很淡:江医生也来了。
江颜和徐欢月总共有过两次照面,都不怎么愉快。
江颜不太赞成他们医院对病人进行治疗的一些不人道的做法,而徐欢月觉得只有他们才能真正帮到病人,江颜就是个事多的半吊子。
江颜朝她冷淡地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徐欢月四十多岁,人很瘦小,脸很尖,永远都是精致厚重的妆容,头发绑着,梳得整整齐齐的,每天都会戴着同一个红色发夹。
听说那几个病人回来了,那三个学生呢,怎么样了,在哪儿?蒋留直入主题。
情况不乐观。徐欢月说,昨天晚上负责值班的护士没看住,让他们跑了,早上七点半偷偷跑回来的,现在在精神科乐园。
说到一半,她把一迭资料递给蒋留,继续说,精神科乐园本来是给重症患者活动的,总共有三十个人,他们的情况很复杂,都有狂躁症和伤人倾向。平均每个月都有两三个护士和病人死在他们手里。
刚才我让几个护士进去里面寻找那三个学生,进入不到五分钟,全都受伤了。
徐欢月停顿了一下,望着江颜浅笑:江院长应该是认得这个地方的,把学生救出来虽然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涉及到护士们的生命安全问题,我也不敢让其他人轻易进入涉险。
我就简单说明一下里面的情况吧,刚开始只是供一群重症患者发泄情绪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并达成共识的,设计了一个游戏,输的人会被他们打死,赢了可以出来。据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猜那三个学生就是奖品,只有配合他们完成游戏,才能把人救出来。
蒋留眉头紧皱:不能直接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吗?
蒋警官,你们有枪,可以依法射击那些病人,可这些病人的背景都不简单,他们如果死了,我们怎么跟家属解释?而且不是有枪就能解决问题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困扰。最底下的那几张资料,蒋警官可以看看,死的都是前几年硬闯进去的警察。
蒋留把材料分给江颜和其他人看,几个警察看到那些死者死因和照片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徐欢月嘲弄地笑了笑:那些患者里面,好几个连环杀人犯,智商高体力好,法律不给他们判刑,反而送到我这里,我也很为难。我用尽办法把他们锁在里面,每个人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加了好几层防护措施,可他们永远都能找到办法从里面跑出来,并进行报复,跑出去后也不离开这里,而是隔一段时间再跑回来。
徐欢月把她的笔记本电脑转过去给他们看:这是我们定期安装在那个乐园里面的监控,每次都被毁掉,画面只捕捉到了那三个学生被带进去的情形,其他情况目前我们也不知道。
看完视频,所有人都沉默了,光从画面来看,比他们想象的棘手很多,根本不能称之为病人了,而是暴徒。
徐欢月花了二十分钟时间向他们解释收集到的游戏规则资料:如果是里面的病人打死了病人,我们精神病院还有充分的理由跟家属解释清楚。这些病人无可救药,无论是电力还是药物控制都没办法解决问题,目前我们找到最好的疗法就是满足他们的游戏需求,游戏结束以后他们每次都能消停一段时间。
我们院里的护士死得太多了,他们比病人更无辜可怜,我不忍心再把其他人派进去送命,会对我以后招聘新护士和医院声誉都有影响。
不过那三个学生也是无辜,这件事有我的责任。这样吧,我再派两个男护士进去,但是需要蒋警官和江院长的协助。游戏规则和注意事项刚刚我和你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想要救人,我帮你们进去。
说到这里,徐欢月看着江颜,似笑非笑:江医生不是心理学专家吗?年纪轻轻就自己开了一家心理医院做院长,应该比我更了解患者心理,也许进入了,还能帮忙找到始作俑者,破坏这些病人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