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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靠在沙发里,收音机里播放着寥寥无几的电台节目,大多数字正腔圆的女声说些鼓舞人心的宣言,金发将一把半人高的猎枪横放在腿上,一颗颗退出子弹。
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彻底卸除武器的威胁。
小妹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看着他手里的枪管。
你就在这里睡觉。穿着靴子的脚踩在地毯边沿,金发少年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安栖处。做完这些,他把猎枪丢到脚边,关掉收音机。
他指的是沙发脚下。
她大概也明白,金发安排她睡在他的房间里,只是他并不允许她接近他的床边。房间里温度更高,处处布置得复古细腻,而脚下的地毯绣着奢丽的波斯风格。
不过这一切对小妹妹来说都不重要,她既没见过地毯,也没见过收音机,甚至也没有见过一张完整的床,人……难道不是应该都睡在地上吗?
她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她很满意柔软的地毯,不必躺在硬邦邦的毫无温度的地面,她蜷缩起身体,盘在沙发下,绸制睡衣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散发着珍珠般的微光。
但她睡不着。肚子依然饥饿。
她看向给予食物的金发。他已然换了身宽松舒适的深色睡衣,也不避讳在她面前更换衣物。少年脱掉束缚的贴身制服,背对着她,露出一片象牙色的脊背。
他的身体自然比起下等人更像一件艺术品。
匀称修长的躯体,蕴含力量毫不粗野的肌肉,皮肤光滑细致,顺着他窄窄的腰身,一直延伸到深色的长裤内。他当然也要比起她的哥哥更强壮,更高挑,就连脱衣服的时候,绷紧鼓出的线条也时刻彰显着他的力量。
脱掉支付后,他从木质衣柜里取出套睡衣,他便不再显得一身苍白,袍边一直绵延到脚踝,相对宽敞的衣领是缝制整齐打着卷的长边。比起成年人,他的胸膛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只有微微隆起的线条。
一头金灿灿的脑袋在黑衣的映衬下愈发耀眼。
他赤着脚,手中多出一本硬装书,她又看着他坐到蛋糕般松软的床上,专注着阅读。
对于他而言,小妹妹的存在并不强烈,她至多只是一条宠物。
他似乎变得柔和静谧,这样宽松的睡袍裹在他的身躯上,弧度变得柔滑,眉眼间漠然的煞气也有所消解。此刻的他显然和肃杀的护卫队格格不入,就像哥哥说的,故事里的王子都是金发。
可能这就是哥哥说的,俊美、高贵、善良的王子。
他真的善良吗?
小妹妹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在末世她早已习惯于身边人的凶狠丑陋,她从没见过哥哥所谓的善良,这个词格外陌生。如果他俊美高贵的话,那么也应该和善良相连?
金发给了她住处还有食物。至于宠物?这样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词汇。她只会听话,不惹麻烦,保持安静。
到床边来。金发少年说。
小妹妹团在床脚下,身体贴着精美的木制家具,这个距离,她能看见金发赤裸的双足,他的脚干净优美,指甲修理得整齐圆润,不像哥哥那双皲裂黝黑的足。
他踩在地毯上,手里捧着书,一截白皙的小腿从睡袍里探出。
小妹妹看看自己脚,她的脚上还有疤痕和过去冻疮留下的痕迹,即使修剪过指甲,脚趾头也歪歪斜斜,胡乱拼凑在一起。
金发少年灰蓝的眼睛垂落下视线。
到这边来,到我脚边。
她趴到他的小腿边上。
露出你肚子。
小妹妹不能理解他的用意,可是也听话地舒展身体,朝上翻滚着露出她柔软的肚子。她看上去瘦瘦小小,肚皮也是小小的,顺着她的呼吸起伏。
少年的脚掌覆盖而来,踩在她的肚子上,以一种缓慢轻柔的动作施加力道,他的脚趾按压在她的肚脐上方。不过他的体温冰冷,落在她的肚子上,这种温度也随之传递。
小妹妹打着寒颤,她试图重新蜷缩起来。
可他无动于衷。
脚掌揉压着她的肚皮——就像所有人对宠物做的那样,把她当做暖炉,当做舒服的软垫,再以某种轻浮狎昵的态度对待。
这样做的报酬是,在睡前,金发少年重新丢给她一块巧克力。他发现她喜欢这样随处可得的小零食。
/10/
在离开那个鬼地方以后,小绿眼就完全失去了妹妹的消息。没人能打探小老爷宅子里的秘密,他在几番努力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方向。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至少他了解到小老爷的身份。据那些喝酒以后说胡话的护卫队嘴里所说,金发少年的身份是基地三位大法官之一,也是基地实际几位掌权人当中,地位极高的德塞斯大法官家的公子。
年仅十六岁的年纪便能凭借他出色的火系异能与过硬的背景跻身高位,如今管理着极为重要的特殊部队,是名副其实的恶犬。
德赛斯天生冷漠残忍,好战嗜杀,即使是他的同僚们也忌惮于他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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