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他尝试性地通过联络器给温阮发送一条联络信号,通知对方自己将在一小时后进行第二次联络,这次不再是单向通知式的,所以需要对方处于能够进行沟通的状态。
忙完这些,外面的天才逐渐亮起来,他听着放在桌子上的石英钟发出的滴滴答答——微小声响,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推移,心脏越跳越快。一会儿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还要等那么久才能听见她的声音,一会儿又想,自己应该把通路做得稳固一些,至少能让两人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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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右耳的耳钉忽然传来一声很奇怪的动静,温阮连忙咳嗽了声用以掩饰,生怕被身边的男人听见了。
上个月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天她正坐在草地上画画,耳钉的虚拟显示屏忽然跳出来,显示有人在呼叫她,可是等她反应过来,伸手要去点确定的时候,消息提醒又忽然消失了。这一切就发生在两次呼吸之间,短到不过眨了眨眼,实在虚无缥缈,都比不上海市蜃楼那样真实。她看着眼前的风景,愣了几秒,再眨了眨眼睛。女孩别的能力都一般,唯独在图画的记忆能力上超绝,只要见过一眼的画面,绝对不会忘记。所以她笃定,这不是幻觉。
一定是他来找自己了,温阮心想。而后果断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地回拨给他,拨不通就再尝试,如此尝试半小时,一直到站在身旁的归默提醒她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她才停止。
少女喘了几口气,接着翻身爬到身边男人的身上,找准位置坐好后,快速而大力地抽动起腰部,想着今日绝对不能再往后拖延,万一真是他,错过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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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那些人的进度远比他想的慢,用了快两个小时,只拔除掉他安装在局域网里的30%的病毒群,让他成功地把能用来联络的时间拖到了这一刻。他抬起头转了转快要僵硬的脖子,同时伸手唤醒佩戴在左耳上的金属耳钉,像之前每一次给她展示的那样,伸手点下屏幕上的呼叫按键。
那时候沉时没空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所以等待铃直接照搬了二人手机常用的那种,此刻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音乐,感觉就像日常和她通电话那样。
这一刻,大抵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悄无声息,他甚至能听见从鼓膜处传来的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它们越来越清晰,频率也越来越快。
那声对话接通的声响传进他耳朵里的时候,叫他顷刻间感知到从鼻头传来的阵阵酸涩,他抿了抿唇用力将喉头的哽咽吞下去,而后张口,对着虚空轻唤她的名字,阮阮,是我。
对方的呼吸声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突然发生了改变,她没有立刻回答,所以沉时于百般寂静中听见了金属餐具撞击在陶瓷碗壁的声音。又过了十几秒,是她低低的啜泣声,不克制,她一点也没克制,只尽情地把这段时间经历的委屈一点点地哭给他听。
他没出言打断,也不在乎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被这样浪费。只安静地听,听她瘪着嘴哭几声,又用纸巾擦了擦鼻涕,接着又忍不住笑,如此往复。真奇怪,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叫人无比心安。
等了快有十分钟,少女才颤抖着嗓音说,沉时,你终于来了。嗯,没错,用了五个多月一百六十七天。和她分开的那一刻到现在,也过了将近分开了四千零二十七个小时。
也许是能和他说上话这种渺小的愿望被他成功实现了,所以温阮心里有了更为贪婪的愿景,她偏过头,看向窗外阳光大好的清晨,轻柔地询问联络器另一端的男人,你能来找我么?我想见你。
他肯定不会拒绝,于是回答,你想见我,我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