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会有人在二十出头就和这个词产生联系,律法也好,社会大环境也罢,总之没人会把它同沉念之这样还需要依靠身体吃饭的人挂上钩。
但女人却被这句话骤然敲醒,闪躲的视线像是找到了焦点那样,盯着一处不转了,神情暂时陷入迷茫。她大概是在努力回忆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而后又开始推算想要达成这事儿在时间上的限制和可能。没错,可能性很大,他们每个月都有来往,而且她根本不做避孕。
应该不会吧。女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从疑似的症状,到经期周期,每一样都能对上号,只差一纸证明,哪有那么容易。她越想心里越乱,以至于神色开始慌张,右手死死地抓着杯壁不死心似的把所有能当佐证的事实再梳理一遍,等到它们能把自己说服的时候,才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同少女解释这件事。解释不了,荒唐的卖身契约,糜烂的性爱游戏,完全开不了口。所以她的嘴唇张了张,没说出一个字,又无言地闭上了。
要是以前的温阮,肯定会像个不懂事的呆子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给人留面子,可今时不同往日,少女趁她需要独自冷静的这段时间先帮她把那些荤腥油腻的菜品撤掉,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替她做好计划,今天时间太晚了,吃完饭后我陪你回家,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赶在医院开门的时候去做检查,应该上午就能拿到结果。当然,如果姐姐更需要楼上的老板,也可以今晚给他打个电话,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
这段话所包含的信息远超沉念之的想象,她还停留在要怎么同少女介绍这号人物的问题上,女孩就直接把对方的名姓报出来了。
温阮并不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地笑了笑,而后起身换到她的同一排坐下,一只手撑着桌案,半侧过身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无法抑制的羡慕,补充道,姐姐不用太担心,他是个很好的人,肯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哪里好了。女人觉得少女怎么也要记恨他的。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想做就能做的事情,他那个身份更是如此,要做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起初她是不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能理解很多东西了,也能体谅每个人内心里的无可奈何了,要是按照一点都不受伤的程度提要求,他做的那些肯定都是坑害我,但在受一点儿伤害和受很多伤害的单选题中做抉择,他就是在帮我。她想想又去拉沉念之的手,继续说,你别因为我的事情生他的气,我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女人听到这里才终于觉得她今天说话的口吻很奇怪,心脏突然着急地跳起来,引发一阵慌乱,连忙开口,阮阮,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没有,我都挺好的,只是要准备离开了,怕你好不容易找个男人还要因为我在心里留个结。再说,我心里不舒服会直接去他办公室撒气,不会拐弯抹角倒腾到你这里来。这些话说的半真半假半开玩笑,总算是缓解了此间的氛围。
年长一些的听见她说要走,立马与沉时做的事情联想在一处,心想实验已经做成了,他们私下里肯定通了气,便连忙吩咐道,你可别想着我们,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权当在这里经历的事情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女孩没展露出一丝不合适的情绪,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会的。
只是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姐姐。少女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女人的面前,继续道,这张卡能帮我暂时保管么?密码是0314,就是普通的储蓄卡,持卡人写的也不是我的名字。
暂时保管?是需要我转交给什么人么?沉念之自然不会拒绝,离开的时候,这里的资产是不能带走的。被驱逐的那些人的财物自动上缴国家,像她这种私逃的,提前处理是最合适的选择。
温阮想想,简单回答,现在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用上,也许等到合适的时候,姐姐就知道应该要把它交给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