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月季攥着手机摆手,食指抻长摩了摩耳机孔,不经意问道,世京今天什么时候到医院的啊?
马承没设防,直言:十点多。
哦。她若有所思。
也就是马承赶去白厅不久,朴家赫是中午才抢救无效去世的,朴世京为什么会提前去医院?
太阳穴突突跳动,月季阖上眼。发布会她全程看完了,朴世京不愧是民主党党魁,长袖善舞能言善辩,才一个下午,舆论风向就有所转变。
他极擅长玩弄人心,天生就该坐上那个位子。
思忖间,车门打开,朴世京弯腰坐进来,周身尚且氤氲着袅袅寒意,一手揽住她腰肢:等急了吧?
他心情不错。
月季顺势嘟囔着撒娇:不急,就是想你。
朴世京勾唇笑,点她鼻尖:回紫园好不好?
嗯。歪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轻声问,董事长他…怎么会突然去世?
马承倏地抬眸,自后视镜里觑了眼月季,后知后觉地品出她的目的,神色复杂。
朴世京僵了两秒,大手游过她脊背,流连在那对漂亮的蝴蝶骨上:爷爷的身体早就一日不如一日,并不突然。
这样啊……
他转移话题:你白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去给你看,我有证据,董事长不是我害得。
朴世京应声,哄着她先睡一会。
两侧高楼鳞次栉比,耸入云间的大厦好似异世界逃出的骷髅怪物,腰身缠绕着巨型LED灯,折射出的诡谲光线,刚好落到朴世京侧脸上,说不出的古怪。
十点半一过护士就要换班,这也是上午最后一轮摸鱼时间。
朴世京轻松避过耳目,推开病房门,消毒水未散尽的颗粒便迎着面门扑来,他对气味向来敏感,从口袋里取了张手帕掩住口鼻。
阳光不错,窗边栽了株吊兰,正幽幽舒展身姿。
今天还好吗?
理所应当的,无人回应。
朴世京走到病床前,俯视着陷入深眠的老人,呼吸器有规律的覆上白雾,他目光冷寂:你倒是舒服,我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忤逆过你半分,可你为什么要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呢?他黑眸里闪烁过几丝不解,语调平淡,哪怕到这时候也秉着朴家赫言传身教的冷静自持,我费了多少力气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知道的吧?
仪器嗡嗡一阵低鸣,朴家赫干枯的手指奇迹般地动了动。
朴世京拿开手帕,有些讶异:医生说你有时候是有意识的,能听到外界说话,是这样吗?
他说着俯下身,耳朵贴近老人心口聆听,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眼见电子屏上的心跳数值加快,他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听得见。
知道鳄鱼怎么进食吗?
它们有着坚毅的槽生牙,脱落后能快速长齐,但这种牙却非常不适合咀嚼食物,所以它们会先把猎物玩弄致死,再慢慢享用烂肉。
那你听好了,我要做首相,你不能做我的绊脚石,要乖乖的,悄悄的…死去。他重新站直,无可奈何地叹气,你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山顶俯视所有人,现在我就快要成功了,你也不会愿意阻碍我的。
老人似乎有所感应,连带着肩膀也微微颤抖。
朴世京轻轻摘下他的呼吸器,眼底划过锐利光芒:所有人都这么恨你,你其实不该活那么久的…别怪我,是你教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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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一步了,朴家赫罪有应得,死在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人手上,已经是他能有的最大惩罚了。
另外,其实世京解决掉朴家赫这一幕,是我在初版大纲,拟定这个故事最最开始的时候就想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