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靠在他怀中,望着跳动的烛火,半阖着眼道:这时节哪用得上。
裴寂道:过几个月便能用得上了,届时我带你去——
话说了一半,便被阿妩截断,她小声道:皇叔,阿妩有点困,能抱我去床上吗?
裴寂折腾了她半日,眼下全无气性,对她很是顺从,只笑了一笑,道:好。
他抱起她放到床上,转身要走,腰间却忽然环上一双柔若无骨的雪臂。
阿妩将身子紧贴着他,伸手摸到他腰间,去解那玉扣。
她柔声道:皇叔别走。
裴寂身子一僵。
咔嗒一声响,玉带应声而落。裴寂白袍松散,阿妩柔软的手又顺着他腰间走到胸膛,莹白十指晃动不止,像两只灵巧的白鸽飞到了心里。
她直起身,红唇已落到他耳边,照着他惯常逗弄自己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口。
耳边呼气如兰,轻喘声魅惑摄人。
裴寂一把扣住她双手,反身将人压在床上,看她乌发如云散了满枕,一双眸子亮得像春日湖水。忍不住俯身在她眼睫上落下轻吻,低声问道:今夜还猎到你这么个小狐狸精,你这勾引人的把戏跟谁学的,嗯?
阿妩伸手环上他脖颈,将人拉近几分,声音含羞带怯:自是跟皇叔学的。
她微微抬身吻上他下巴,细密温热的吻一路游走,落到他修长脖颈间,红唇覆在鼓起的喉结上,微微舔弄了一下。
裴寂呼吸骤重,喉间溢出声闷哼。
他有些发烫的手掌按上阿妩肩头,正当阿妩以为他要解自己衣裳时,他却蓦地翻身在一旁躺下,一只手还摁着她,不让她动。
裴寂望着帐顶的朱雀图,长出一口气:今夜不行。
阿妩挣扎着要起身,道:为什么?
平日里他那般急色,单论今日白天,就摁着她在马车中肏弄了整整两个时辰,她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怎么几个时辰一过,竟当起君子了?
又忆起他今夜去了姜府——莫不是姜去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阿妩迟疑着道:皇叔在姜府……
裴寂撑着起了身,闻言愣了下,道:与他无关。你今日累了,好好休息。
说罢起身拾起玉带扣好,整整衣衫,从侧门出去了。
真是反常。
美人计不成,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心甘情愿领兵去沧州呢?阿妩直着一双眼瞧帐顶图上的两只朱雀,青绿交织,渐渐由静转动,不一会儿,眼皮一合,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阿妩又起了个大早,去小厨房跟宫女学着做了几样点心,亲自送去荣王宫,要哄他开心。然一入殿,里头却空荡荡一片鸦静,连博山炉也沉然,冷冷的无一丝烟气。
她出门四寻,迎面撞上裴寂身边伺候的小黄门,小黄门跪地行了个礼,便听她道:你们王爷呢?
小黄门一愣,抬起头,视线越过她投向殿内:回殿下,王爷今日五更天便启程往沧州去了,还给您留了字条呢,您没看见?
阿妩折转身走入殿中,果见案上用雕漆杯压了张字条。
字迹飘舞,如飞鹤亦如江涛。
他写——今去沧州,逾秋将返。园树虽凋,兰时在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