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南荣遂钰挑眉。
“燕将军,这次你要打的人不是她。”
“难不成……”
燕羽衣缓缓道:“王爷亲自披甲上阵?”
“大宸的亲王,自然,够得上与燕将军共演一场戏的资格。”南荣遂钰深色的瞳孔如深幽的湖泊,笑意愈发浓郁。
他故意唔了声,好奇道:“不知景飏王在大都如何呢,听说皇帝要软禁他到老死呢。”
提及萧骋,燕羽衣心神难得动摇,面上故作淡定:“狐狸有九条尾巴,他能活九百年。”
但燕羽衣这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燕羽衣与大宸皇帝接触不多,但深知此人行事诡谲,萧骋能不能在他手里不受惩戒地平稳度过,还真是个问题。
至少西洲的皇室没有绝对的兄友弟恭。
……
大宸。
皇帝终究没舍得真的让受伤的景飏王住在冷宫受苦,过了几日,萧骋便发现监视他的禁军被裁撤大半,也没有那种时刻被监视的警惕感,一应膳食也都是最新鲜美味的山珍海味。
但萧韫还是没见他,仍旧每日早朝。
大宸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年的动荡,在潮景帝从皇子便随老南荣王出征,后来做了皇帝,连登基大典都只是草草结束,提剑纵马奔赴战场。
细数这些年,萧骋也仅仅只是在父皇与母后之间受过苦,该有的,本没必要有的,萧韫都沉默地捧给了他。
半月后,萧骋从冷宫挪至从前常居的那个藏在宫门深处的,堪比世外桃源般安宁的小院,傍晚他坐在水井边失眠,皇兄大概是终于要决定自己的去处了。
萧骋人生的大半都是在皇宫中度过的。
从得知母后真名为方怡晴后,他便再也没称过聪妙那个名讳。聪妙这个词简直太像个牢笼,而萧这个姓氏,又何尝不是断头铡上闪着阴冷光的利刃。
男人高大身影在树影中穿梭,萧骋立即回头从水井里吊了个甜瓜。
萧韫在井边站定,俯身帮他将没地的衣摆提起,沉声:“这些事叫宫人们做即可,你不是最讨厌自己动手吗。”
“皇兄发火的时候,可以用它砸我。”
萧骋开玩笑:“不是应季的瓜果,滋味口感或许会稍差些。”
萧韫凝目没开口。
萧骋已经习惯皇兄的沉默。
通常这种时候,要么是他的玩笑幼稚,回应他不符合萧韫本身的身份。
或者……
萧骋已有心理准备:“皇兄想要如何处置我。”
月影缭乱且斑驳地透过云层直射而下,落在萧骋肩头,整个院落像是被裹上一层白霜,清冷又孤寂。
“我都……都接受。”萧骋用帕子将甜瓜擦拭干净,人重新坐回井口,抱着瓜,眼睛落在别处,哪里都好,就是不看萧韫的脸色。
“好。”
萧韫也不兜圈子,将一直握于手掌的东西抛给萧骋。
“那么就去边疆待着,多磨磨性子,仗打得多,忙起来也就没有空儿女情长,为感情优柔寡断。”
萧骋愣了愣,低头看着怀中那形似虎豹的坚硬物件。
是虎符。
“朕要发兵西洲,你是大宸最受重视的亲王,理应为国效力。”
“阿骋。”
“若三月拿不下西洲要塞,便提头来见。”
【作者有话说】
最近切实感受到工作对精神的消磨,准确来说是肉体的,不工作没钱花,社会化退化,工作有钱花,但精力被大量消耗,也算是个无法解决的命题了。
第123章
明珰城收到大宸起兵西洲的消息时,燕羽衣还在查封各官员府邸。从中断断续续找到不少为了保命,故而被私自留下做保命符以待日后被查抄,也好有证据争取宽大处理的账目鱼鳞册,书信往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