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坚硬,仿若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同你讲话很费劲,像听朝里那些老头辩论教育。本王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江湖打马瞧热闹。”
燕羽衣被迫躺在萧骋怀里,姿势僵硬。自己是来求和的,总不好直接翻脸。
他用掌心挡住萧骋的眼睛,轻描淡写:“我是来还信的,既然殿下主动取回,前朝事务繁忙,还请放开我。”
萧骋送人东西,从来都没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书信。
未曾再见的数月,全部凝结在这十几张薄薄的纸页之中。
闻言,他收敛调笑之色,转而将信往燕羽衣怀中一拍,五指拧过他的手腕:“燕羽衣!”
痛意随着逐渐收紧发白的指尖传递,燕羽衣咬紧牙关,方才平静的杀意再度有腾升的意味,再三忍耐,他压抑道:“殿下既不顾我的死活,何必装模作样。这些信是我们所有的交情,连命都不要,还存信有何用。”
“按照约定,萧稚做太后,茱提的矿场也会悉数供给于大宸。我说话像老头不中听,那么殿下还留我在这碍眼吗,你我就此一刀两断,各奔东西,镜中黄粱过眼烟云,再见当陌生过路人便是。”
话罢,他用力挣脱,从榻这边翻身,趁萧骋没来得及反应,与他拉开距离。
信扑簌簌落一地。
“……”
景飏王这会蓦地反应过来了,语气稍稍缓和几分:“有实力与侯府一战,为何不用最佳选择,日后朝堂议论,勾结南荣军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好名声?
燕羽衣从来不在乎他人如何评价,只知道倘若自己失败,整个洲楚才是半点希望也没有,明明能够稳妥,为何非得冒险。
他以前能冲动,现在怎么敢!
况且萧骋凭什么要为自己做选择!
澹台成迢的病相,澹台成玖面对敌人畏缩恐惧的表情从脑海分别闪过,这两兄弟没一个扶得上墙。
燕羽衣越想越气,越想越上火,登时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摆件,拼命往萧骋面门砸。
嘭!!!
脚凳横飞。
燕羽衣骂道:“萧骋!你这个混蛋!”
萧骋从榻间跃起,灵活地避开琉璃花盏,盏子自由地飞入庭院。
咔啦&ash;&ash;
竟然还躲!燕羽衣火冒三丈,手中动作更快,语无伦次道:“让我死?你叫我去死?凭什么是我送命!”
“你们大宸人根本没有信用可讲!!”
“萧骋!我看你这信写得也并非真心!”
青年倏地拉下脸,口无遮拦地冰冷嘲讽道:“我看你这信也不是自己写的吧!”
否则怎么可能在维持暧昧的同时,叫他孤身犯险,毫无人情道义可讲。
余音绕梁,萧骋却突然停止抵抗,话锋一转,态度明显改变。
男人单袍松垮,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抬起小臂做投降的手势,松口饶道:“是我的错,一切责任在我。”
“小羽,消消气。”
“洲楚全靠你支撑,太子还在前朝,消消气,消消气。”
第52章
消气?
如何消气?
回到皇宫,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燕羽衣总算有种脚踏实地的心安,脾气撒得自然而然,听萧骋主动服软,更觉他是在嘲讽自己。
为了打发自己,连借口都不想找,敷衍了事?
萧骋就像所有觉得争吵是对方无理取闹的那种人,为了尽快平息,必须得装作认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