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是母亲的陪嫁,也仅仅只有那些匣子是特别属于燕羽衣的东西。
想到这,燕羽衣垂下眼睑,说:“我一直都知道。”
“没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萧骋闻言沉沉笑出声,顺手又拨弄了下耳坠。
啪嗒&ash;&ash;
啪嗒&ash;&ash;
啪嗒&ash;&ash;
耳坠发出的声音类似春日第一缕春雨从天而降,敲打尘封寒冬的坚硬。
“本王送了你东西,有没有什么回礼。”
燕羽衣已经习惯了萧骋讨价还价,问:“你想要什么。”
“家主。”萧骋话说一半,忽然直起腰,将燕羽衣从厚重的衣物中挖出来,抱着他,抬脚向里走了几步。
萧骋很尽职尽责,燕羽衣药效已经完全散去了,舒适后被过渡的疲惫令他很难打起精神。
双腿悬空晃荡,他没被人这么抱过,难以适应地动了动,却也没有说什么。
萧骋寻了个更亮的地方,道:“本王没有见过恋家的将军,燕氏少主征战八方,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如此依赖,他不是很早便退位让贤,为你铺好路了吗。”
“没有他我一样能够辅佐皇帝,这是不该有的必要。”燕羽衣轻声。
为何燕家的少主登场,家主便一定得落幕呢,这不公平。
家主也是少年成长而来,为何非得在最辉煌的时刻,将拥有的一切拱手让人。
我想要的会自己的争取,燕羽衣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呐喊,却只敢在无人之处释放。
“我……只是觉得,将军之位不值得。”
燕羽衣喉头滚动:“练剑练到吐血,伏案学至昏厥,到头来却要在鼎盛之时退位让贤,萧骋,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萧骋:“本王没有想过做皇帝,如果他也拒绝承继世家,自然不必受此苦痛。”
“不。”燕羽衣摇头。
“萧骋,有些人是没有选择的。”
“你有吗。”萧骋问。
描摹金凤的红烛燃尽,烛芯躺在鲜艳滚烫的蜡水中,迸起最后的火花。
燕羽衣忍不住轻叹,眸光暗淡,唇齿苦涩:“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性格中残留那么些许属于母亲的逆来顺受,在被那个身躯伟岸,扛起整个燕氏的男人的庇佑下,忍不住想要成为他时,选择了被动地承受所有本不该被接纳的情绪。
除了将此身全部献给洲楚,誓死守护皇室外,燕羽衣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亦或者,洲楚便是他的整个人生。
他原本是想试探萧骋,现在却变成了他的自我剖白,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多活几年,所以才游刃有余吗。
“燕羽衣。”
“嗯?”
“从来不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忽然送给死对头珍馐美味,你猜他是在食物里下了毒,还是有求于人。”
萧骋趁燕羽衣恍惚,忽然抽身离开,径直走到净手盆旁清洗,随口道:“说吧,想要什么。”
男人脊背线条流畅,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燕羽衣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他什么时候把萧骋抓出血了。
包厢外是狼藉,室内春光乍现,尽管接下来所言煞风景,或许气氛也会就此终结,但既然萧骋问,燕羽衣直言不讳。
“和我上床于你有什么好处。”
萧骋对答如流:“美人亦怒亦嗔,是世间难得珍贵。”
燕羽衣语气染上几分讥讽:“我是美人?”
“你是男人。”萧骋回了个没什么分量的答案。
燕羽衣一动不动,冷静地盯着萧骋。
萧骋用帕子擦干手,回头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是人便喜欢美丽的东西,更何况是容貌,本王垂涎燕大人而已。”
寂静中,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