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床难道也要本王教你吗。”
“……”燕羽衣迷茫。
什么床,叫什么?
叫床,他说叫床?
萧骋说的是叫床吗,是他理解的那个叫床吗?还是听错了,他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萧骋恰时重复,恶劣道:“叫,床,燕大人没听过吗。”
咔啦&ash;&ash;
意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裂。
燕羽衣好不容易凝聚的镇静再度粉碎,难以抑制的杀人欲念再度排山倒海呼啸而来,与之同时而至的,还有庞杂纷乱的羞耻。
原以为萧骋只是不要脸,没想到是真有病。
“衣冠禽兽!”燕羽衣险些咬碎后槽牙,骂道。
“衣冠禽兽百年前曾是好词,禽与兽,文臣与武官。”萧骋指指燕羽衣,勾唇:“燕将军是兽,本王当作禽。”
“……”
老天爷,杀了我罢。
怎么与此人说话如此费劲,燕羽衣想。
“真没听过?”萧骋继续追究,显然想从对方嘴里听到点什么有用的。
“……”燕羽衣深呼吸,放弃道:“听过,听过听过听过听过!”
重要的话多说几遍总行了吧!西凉人还在外头查车,非得在这个时候讨论究竟有没有听过别人叫床的声音吗!
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听这种声音!
萧骋循循善诱,打开话题:“听说西洲贵族之间,喜欢参加名叫‘折露’的雅集。”
“燕大人去过折露集吗。”
燕羽衣闻言,当没听见:“什么。”
萧骋笑了下,明知燕羽衣在装傻,懒得戳穿他,于是拐回先前的话题:“那么既然听过怎么叫床,为了彼此的安全,还请燕大人叫几声,做做障眼法。”
用这种办法躲避搜捕?燕羽衣冷笑,堂堂景飏王,竟然能想得出这种损招。
“如果这就是殿下的办法。”
燕羽衣强撑着身体坐起,从萧骋身下缓缓挪至窗旁。
车队前后均押送货物,查验起来颇为功夫。窗外属于西凉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即将查验至他们所在的马车。
“萧骋。”
战士可以失败,更愿意承担战败的后果,但唯独羞辱不可承。
有人愿意为了活着而尊严尽毁,也有自刎以保全体面。
燕羽衣自认自己虽并非完全是前者,现下也不可做后者之事仅顾自身,而置洲楚于绝境。
他已经给足了萧骋面子,唯独此,身为燕氏儿郎断无法做损毁家风之事,燕羽衣一字一句,细长手指抓住窗帘,向外冲出去前,冷道。
“那么。”
我们就……
“同归于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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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商队比预计时间迟半个时辰抵达驿站,商会前来接应的人候在外头,只见马车内跳下来位戴着斗笠的公子,摇摇晃晃地向驿站反方向走去。
渔山才卸了脚凳过来,正欲说什么,自家王爷也从马车内掀帘而出,他连忙上前扶住萧骋的手,萧骋搭着渔山的臂膀慢条斯理下车。
站定,他冲离他十几米的燕羽衣喊:“这边。”
燕羽衣幽魂般漫无目的地向前,将所有声音抛之脑后,眼前环绕着午后马车内那副恐怕此生再难得一见的光景。
西洲与大宸,两国之间虽文化略有差异,但皇室所授大差不差。
自古以来,伶人善口技,可学奔雷之音,生灵众鸣。以萧骋这种普天之上的身份,为何将坊市间的小把戏学得惟妙惟肖。
“燕羽衣。”
“离我远点!”
燕羽衣猛地回身,抽手后退几步。
他怎么跟上来了!
萧骋的手停滞半空,半点没抓住人,索性收回手抱臂好笑道。
“燕大人扯不了面皮叫,本王好心好意替你喊,不该说声感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