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到贺二爷等人都在,心里紧了紧,被四郎搀扶着,走到小院门口,看到院门口的红色灵气罩,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泰看了看长曦:你家九娘弄的。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转身看向长曦:九娘,你弄这个做什么?长曦随着明赫、六郎走向小院:这得问贺三爷了,五姐差点被人害死,害她的凶手,我当然不能放跑了。
贺三爷眉头一拧:没有人害你五姐,是她自己摔了一跤,这才难产的。
长曦也不和他争辩,只是道:贺三爷,你敢发心魔誓吗?你是修士,只要你敢发心魔誓,说我五姐的难产不是人为的,否则日后修为不得寸进,只要你敢,我就相信你说的,立马撤去灵气罩。
贺三爷知道心魔誓对修士的影响,自然是不会发的。
见他沉默,长曦嗤笑出声,看向四叔和老爷子:祖父、四叔,有人对正在生产的五姐用了大出血的药,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五姐怕是已经没了。
而且我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贺三爷说保小不保大,在他眼中,五姐的命根本不是命。
老爷子听得眉头打结,既恨贺三爷对五孙女的薄情,又恼火九孙女的得理不饶人,事情闹得太僵,谁都讨不了好。
四叔是一脸痛苦,颤抖着的问道:五娘呢,五娘怎么样了?
长曦想到当初四叔四婶对五娘入侯府做妾的做法,就有些没好气:还剩一口气吊着命。
明赫听了,瞪了她一眼:好好说话,没看到你四叔已经急得不行了吗。说着,看了一眼灵气罩,把灵气罩撤了,我们先进去看看五娘和孩子。
长曦没说什么,手一挥,灵气罩就消散了。
看着家人进了小院后,贺二爷解散了贺家子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小院。
若是以往,庶弟的小妾的娘家人他是不会放在眼里,可是长曦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他改变了想法。
家,现在有让他高看一眼的资本。
老爷子、四叔进了小院后,先询问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五娘的情况,后又看了看刚出生的孩子,然后才随着贺三爷进了上房正厅坐下。
期间,贺三夫人本想离开小院的,可被守在院门口的六郎给拦下来了,气急败坏的她直接冲进了正厅。
你们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作为正妻守在小妾的院子里看护她生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们娘家人来了,还不让我离开,到底是何道理?
老爷子不清楚情况,看了看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一眼长曦,没说话。
钟氏倒是有心想要打圆场,可被泰和忠同时用眼神制止了。
两人很清楚,长曦闹了这么一大通,若是贺家不给个像样的交代,这事怕是没完。
长曦看着贺三夫人:三夫人何必这么着急呢,我们家主事的人已经来了,正要说我五姐的事呢,你不在场怎么行呢?
贺三夫人见贺三爷一言不发,也不帮着自己,就气得不行,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院外有人传唱:侯夫人到~
下一刻,一位雍容华贵、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夫人,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走进了小院。
来人正是武毅侯的正妻窦氏!
贺三爷和贺二爷都没想到侯夫人会亲自过来,纷纷起身相迎。
泰夫妇和忠也没料到侯夫人会出面,也快速站起身。
老爷子一行人见大家都站起来了,也跟着站起。
拜见母亲。
见过侯夫人。
见过侯夫人。
窦氏带着浅笑走进了正厅,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了长曦身上,没别的原因,整个屋子里,就这一个小娘子没向她行礼,只是探究的看着她。
都坐下吧。
窦氏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带歉意的看着老爷子老太太:姨娘难产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我和侯爷没有管教好三郎,让你们家的姑娘遭罪了。
一位侯夫人亲自向他们赔罪,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有些无措,都不知该如何回话。
窦氏又看了看家其他人,目光着重在长曦身上停了停:姨娘这次生产遭了大罪,又给侯府添了男丁,侯府理应有赏。
说着,看向贺三爷。
三郎,我和你父亲做主了,将姨娘从良妾提为贵妾,日后月例每月上涨到十两,同时,单独给她配个院子作为居所,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要相应的增加。
贺三爷赶紧回道:一切谨遵母亲的吩咐。
窦氏看向老爷子、老太太:不知你们对这安排可还满意?
老爷子知道五娘已经脱离了危险,孩子也生下来了,就想大事化了,刚想说满意,就听到了长曦的嗤笑声。
窦氏看向了长曦,笑容和蔼,态度和善:这位小娘子是姨娘的妹妹吧,你可是有什么意见?
长曦看着她:侯夫人,你亲自跑一趟就是来说这些打发我们的吗?
窦氏眸光闪了闪,笑问道:那你想说些什么呢?
长曦:我五姐昨天是怎么摔跤的,我们家就先不过问了,可我五姐生产,被人下了大出血的药,这事你们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窦氏面露惊诧之色,怒气腾腾的看向贺三爷和贺三夫人:可真有此事?
贺三夫人张口就直接否认:母亲,没有的事,这位姨娘的妹妹一来就觉得咱们要害姨娘,儿媳实在是委屈得很。
咱们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高门大户的.
长曦懒得听贺三夫人狡辩:行了,不要喊冤了。看着侯夫人,小女不才,学过几年医术,有人想去母留子,让我五姐死于难产,这事是板上钉钉的,没人冤枉你们。
窦氏算是见识到长曦的强硬了:小娘子说得如此笃定,可有证据?
长曦看了一眼门外的六郎,六郎立马提拧着一个昏迷着的中年婆子走了进来:这婆子手上残留着药味,侯夫人大可派懂医的人检查一下,看一看是不是让人大出血的药。
窦氏看了一眼贺三夫人,心中大骂蠢货,深吸了一口气:侯府会处置这个婆子的。
哼!
长曦再次嗤笑出声,看侯夫人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郑重转成蔑视了:看来除了贺三爷外,侯府的其他人也都把我们家的人当蠢人了。
这个婆子和我五姐有什么恩怨,她为何要置我五姐于死地?我五姐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充其量就是听令行事的刽子手而已,你们把一个棋子推出来顶罪,是想要真正害我五姐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窦氏深深的看了眼长曦,突然笑看着老爷子,问道:家,如今是这位小娘子当家做主了吗?
长曦不等老爷子说什么,语气淡漠道:侯夫人,你亲自出面不是想解决事情,而是想以权压人逼我们就范的?
窦氏面上的笑一收,面露怒气,第一次没做好表情管理,在家人面前露出真实情绪。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贺二爷见母亲因为庶弟的事被一个小丫头顶撞,恼火的瞪了一眼贺三爷,刚想出声相助,窦氏先开口了。
这事.侯府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的,会严惩背后真凶的。
听到这话,贺三夫人面露惧色,惊恐的看向侯夫人。
贺三爷也在看侯夫人,想探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窦氏没去管这两口子,看着长曦:你还有其他意见吗?
长曦:我们要带我五姐和孩子回去。
不行!
贺三爷愤声制止。
窦氏也十分强硬的说道:姨娘是正经抬进侯府的妾,孩子也是侯府的血脉,断不可能让他们带走的,这事没商量。
一直没开口的老太太突然起身,走到了长曦身边,拉着她小声道:你五姐不是你,她是老实的孩子,她要是被休弃了,你让她怎么活?
四叔也加入了进来:九娘,四叔知道你是为了你五姐好,可是你五姐已经是侯府的人了,孩子也生了,侯府就是她的家呀。
长曦看着两人有些无奈,又想到了五娘的性子,是否要离开侯府,她是无法帮五娘做决定,只能先帮她多争取些权益,沉默了片刻,看向侯夫人:我五姐要自己养育孩子。
窦氏脸上又扬起了和善的笑容:侯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同样不忍心看到孩子和自己的生母分开,放心吧,姨娘生的孩子就放在她身边养。
听到这话,贺三夫人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她能容忍姨娘怀孕,就是想等她生下孩子,将孩子抱来身边养,如今侯夫人直接允诺家人孩子让姨娘养,简直是当众打她这个正妻的脸。
长曦想了想又道: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五姐要带着孩子回家小住。
窦氏答应得相当干脆:可以,只要姨娘愿意,就算不是初一十五,她也可以回娘家小住。
对此,家其他人都十分的高兴和满意。
就在这时,七娘进来了,走到长曦身边:九娘,五姐醒了,她要见你。
长曦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转身离开去看五娘了。
看到她离开,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就是窦氏,眉目都比之前舒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