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昭进来,周晚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是动口了还是动手了?
周暄一听那还了得,腾的一下冲到了周昭跟前,二话不说直接撸起了她的袖子,阿爹还打你了?我寻他理论去!
大姐怎地听话听一半,好了,阿爹怎么会打她,阿爹又打不过她!
周晚声音娇滴滴地,她走到了二人跟前,一手牵了一个,在那桌前坐下。又提起茶壶给二人斟了茶。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我们姐妹三人好久都没有在一块儿喝茶了。大姐出嫁不能似从前那般随心所欲,小妹入了廷尉寺日后要忙地脚不沾地,而我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
再下一回,我们三姐妹团聚,不知是何年岁。
周暄听得不满,想要反驳,却是被周晚一个眼神封了口。
周昭端着茶盏,亦是有些怅然,若她七月十五如同祭文上所言死在了天英城,这或许真是她们最后一次团聚。
这杯清茶,我敬三妹,周晚说着,冲着周昭端起了茶盏,你从小主意正,二姐没有你聪明,不知道你打算走到哪一步,我也不如大姐有武力,可以挡在你身前替你冲锋陷阵。
如此,我能做的便是支持你,做你的后盾。找到害死哥哥的凶手,就全靠你了。
周晚说着,以袖掩面,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她又续上了茶水,这回看向了周暄,有段时日不见,大姐清减了许多。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周暄摇了摇头,哈哈一笑,我能出什么事?我就是同阿爹一样苦夏。我同你们大姐夫一起长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是耳根子软了,家中大小事全都依着我。
我婆母同阿娘从前是闺中好友,顾家同周家又是世交,数遍长安城,有几个人比我过得舒坦?你看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生孩子,他们顾家可吭过声?
周暄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对着周昭同周晚一人就是一拳。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别人能不能承受住我的铁拳。
周昭假装呼痛,周晚那是当真呼痛。
小时候我们不听话,大姐就是这般捶我们的!周晚气呼呼地说道。
周昭回想起年幼之时的旧事,笑着附和道,还揪耳朵,我怀疑我现在听壁角,都是因为耳朵被扯坏了。
周暄听着,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桌上茶,站了起身,喝茶有什么意思?我去拿酒来,换旁人有了官身,那是要摆流水席的,没人给小妹摆席,还不兴我们陪她喝酒了。
她说着,跑出门去。
待她离开,周昭同周晚脸上的笑意同时小了几分。
你方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长安?阿爹给你定下亲事了?
周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周晚。
周晚哼了一声,冲着周昭翻了个白眼儿,我不管你,你也少管我的闲事,你酒量一般,一会儿别被大姐灌醉了说漏了嘴,惹她着急上火。
周昭扯了扯嘴角,她同周晚虽然是一个爹娘生的亲姊妹,却是天生不合。
周晚恨周昭拳头大会阴人,周昭嫌周晚爱告状装无辜,在周暄看不见的地方,两人翻的白眼儿比长安城的麻雀都多。
我也不稀得管你,你同我敬茶,事出反常必有妖!周昭学着周晚的样子也哼了一声。
周晚这回却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学我作甚?东施效颦。我哼那是勾人魂,你哼活像是阎王索命。
不等周昭反击,周晚声音沉了下来,她认真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要远嫁离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