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这所宅院占地两亩,由山上的条石建造的,风吹雨打,屹立百年不倒,应该值个八九两银子。
再加上我手中的这个金镯子,应该够偿还我们沈家欠的银子吧。身穿洗的发白的粗布袄子,头插木簪的沈陈氏将石头拉到身后,转过身来,面若寒霜的望着嚣张跋扈的王家公子说道。
说罢,沈陈氏取出左手手腕上雕刻着福禄寿三星的绞丝金镯子,撇过头去,强忍着心中的不舍,递给王管家。
这可是沈陈氏祖传的物件,由她的外祖母传给母亲,再由母亲传给她,传了好几代人,是名副其实的传家宝。
为了沈家的声誉,为了自家的媳妇儿,沈陈氏无可奈何,只得将金镯子抵押出去,还欠下的外债。
哼!三十两是我来之前的价码。
你们家的石头刚才把我吓得不轻,加上本少爷我亲自上门讨债,不多,四十两。
只要四十两银子,我立马走人,从此不再踏入沈家一步。
王家公子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王大疤瘌,气势汹汹地比划着,上下嘴皮就那么一碰,就将沈家的欠银从三十两提到四十两。
他当然知道沈家已经山穷水尽,别说十两纹银,就算是一钱银子也掏不出来,王家公子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李婉儿。
银子,他们王家缺银子吗,说得好像王家很缺钱似的?
不可能!我们沈家当初只借了二十两银子,九出十三归,最多还三十两。
你要我们还四十两,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再说都是靖边堡的乡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光秃秃的榆树下,身穿月白色夹袄,半扎着头发的李婉儿抓着沈陈氏的手,一五一十地辩驳着。
王家公子也太过分了,沈家都准备还钱了,突然临时加码,吃相太难看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趴在院墙上,探着脑袋的李婶儿小声的说道,生怕引起王家公子以及他那群狗腿子的注意,为自家招惹祸端。
公道自在人心,李婶儿对抗不了坐地虎王家,只能心中暗自唾弃王公子的所作所为。
这不是想要把人逼死吗?
王家百年前也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就靠着敲骨吸髓的手段,这才积攒出偌大的身家,成为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
以前,靖边堡卖布的孙家,卖米的梁家以及磨豆腐的刘家都是借了王家的银子,利滚利之下家破人亡的。
一旁,穿着黑的发亮,充满味道的袄子,瞎了一只眼的汉子骂骂咧咧的,暗自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的这只眼睛就是因为王家才瞎的,没想到王家翻脸不认人,将当长工的他大冬天赶出来,没有补偿一文钱。
哼!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法律。
给我上,将婉儿姑娘给我抓过来,办好了,少爷我重重有赏。
眼见沈家院子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王家公子高傲的环视一圈,决定不来文的,想要来武的,用最直接的方法达成目的。
(本章完)